叶昔噎住。
元昱硬着声音,憋着气:“他是你外公,也是我恩师。我来看他是真心,并非你想的那样。”
他是怕她以为自己别有用心,叶昔忙道:“不是。我没...”
“大不了,不喊外公就是,”元昱抿了抿唇,“你不愿意,我不乱攀关系。”
叶昔咽下原本到嘴边的话。
元昱等了一秒钟,又道:“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配合你,去跟二老解释是我冒了那个男人的名,你真正等的人是...不是我。”
她的眼神不动,他也回望着她,嘴里展望的未来越来越偏:“到时,如果你们要结...”
“我进去了。”她打断他,起身就走。
真听不下去。
如今她心里正彷徨难过,好不容易寻到些家的安慰,他又提起她的痛处。
元昱这只刺猬,莫不是专门为了扎死她而生的吧?
叶昔越想越难过,他的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羽毛,把她的眼泪一下子挤出来。
夜好安静,她的眼泪落在沙土上,似有一声响。
“你哭了吗?”元昱出声。
叶昔背对着他,抹去眼角的湿气:“没有。”
背后传来声响,是元昱站起,他转过身笃定地道:“我听到了。”
叶昔胸中忽然灌入许多闷气,她气呼呼地回头
反驳,正好撞进元昱的翻腾的眼波中。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承认,我别有用心。”
元昱的反应之所这么大,不过是因为被她拆穿了心思。
可他再不想顾及那么多。
他推开椅子,大步走上前:“你想得很对,我来这里找外公,就是为了你。我幻想着,只要我足够努力,是不是就能稍微弥补当年疏忽的那件事,是不是就能减轻身上背负的罪孽,是不是就能...重新得到你的注视。”
分开以后,他是消沉了好一阵。一次出行,偶然经过涟华酒楼,王问樵的那副书法又让他看到了希望。
于是他来到这里,期望抓住一丝细小的机会。
然而一等,便是好几个月。
所以今天,当这份偶遇真的来临,天知道他有多么高兴。
可她却问他何时来的,为何要来。
像是巴不得撇清与他的关系。
元昱气不过,强势地拉起她的手:“叶昔,我不会从你的生命里退出,我不愿意将你拱手让人,我在这里其实每天都嫉妒得要死。我修房子、做家具,在每一个搬不走的东西上留下我写的画的,就是想着哪天...如果有那一天,我也要你身边到处都是我的痕迹。”
他赤红着眼:“我不要你忘记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娶回来。”
叶昔的眼睛瞪大了。
瞪得那么大,有些酸,有些痛,有些湿润。
她吸了吸鼻子。没了他关照的热茶,没了他的体温,她觉得这
世间真有点儿冷。
“你这样像个跟踪狂,有点儿可怕,”她将手腕翻转,拽住了他一只手指,“这么可怕,别害了人家,就到我这打止好了。”
元昱一震,惊讶又欣喜,连声音都颤了:“你是、是说...”
她别扭地靠近他一点点——
“我是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那个‘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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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婚的手续尚不能急,在这之前还有必须完成的事。
钱永年的卧底身份暴露,若要查元昐,手里的证据要尽快利用。
两人将这几个月收集到的东西汇总,立案一查,还真查出了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