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天工作的陆远唤来王世贞,向后者交代道。
“准备下去,本辅明日去松江,视察上海开埠诸港口以及青浦造船厂。”
“您要去松江?”
“嗯。”
陆远没有再多说什么,王世贞也不敢再问只是言道:“太傅,时间仓促,这沿途护卫安全事宜。”
“自南京往松江有什么危险的,让宫城中的执金吾卫和沿途几个府调派些护卫即可,如今戚继光、俞大猷、岳长林三人都在松江,本辅不会有任何危险。”
“是。”
王世贞当即领命离开,心中已然明白,定是松江那边的事已然处理好了,陆远亲自前往,无非是想要妥善收尾罢了。
——
“队官,您说咱们这是做什么的。”
苏州织造这一伙领头太监何公公闻言愣住:“你认识咱家?”
等到火炮一停,抄起刀冲出去就和倭寇厮杀,老子是一把刀从东砍到西,再从西杀到南,杀了是几天几夜都没合眼,这才打退倭寇。”
“报上下了密令,让咱们来烧徐家的货仓做什么?”
这一群人的当头者一开口就是尖细嗓子,加之颔下无须,面白如冠,赫然是名太监。
老子是戚将军的兵,老子是戚将军的兵,戚将军带的兵没有孬种,老子绝对不当孬种。
“放下武器,投、投降!”
想想当年在总督衙门打倭寇的时候,拎着脑袋和倭寇拼刀子为的不也就是那一口活命粮食吗?
松江这一伙锦衣卫人都麻了。
又是司礼监又是皇帝的,名头一个比一个唬人。
四个中队为一个大队,设一个大队长、三名副大队长,职级为海关一级队官。
五个小队为中队,就设一个中队长,两名副中队长,职级为二级队官。
“这是眼睛涩不涩的事吗。”
这个点了,什么人会来港口?
“哪里来的贼人,竟然敢夜闯港口,不知道此间三日,松江全府戒严吗!”
“???”
“大胆徐家余孽,果然是打算火烧货仓、洗脱罪证。”
“不该问的不问,密令出自司礼监袁公公之手,定是上头的意思,咱们只管照做便是。”
“何公公?”
老兵油子的话戳破了周良明的牛皮,让后者很是不爽,刚打算出言反驳,就听到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立刻噤声。
“当年老子就在嘉善,我们一万多人守倭寇十几万大军守了一个多月。”
“听听听。”
戚继光这个郎中对应的则是海关三级将官职级。
潜伏起来的港口司小队十人都紧张的屏住呼吸,手伸向腰刀,随时打算冲出去。
也就在此时,从另一个方向又冲来一大队人,数量比在这松江的锦衣卫还多,少说也有接近三百人。
只听天空之中一声炸响,赵彦和何公公齐齐抬头,只见一道烟花璀璨,继而便听到一声厉喝。
“卑职是赵彦啊何公公。”松江锦衣卫的头赵彦站出来抱拳:“当初还是您让卑职来的松江啊,忘了?”
即朝廷定下的品轶俸禄和海关内部的职级俸禄。
“点火。”
而今天,家里是陆太傅分的地,兜里是陆太傅给的钱。
再往上就是左右侍郎的谭纶、崔彦,他们对应二级将官职级。
“再不投降,格杀勿论!”
作为总督的陆远是唯一一个一级将官职级。
二狗眨眨眼:“队官,您眼睛不涩吗?”
那周良明带着人手冲了出来。
“队官说的是。”二狗凑到周良明身边:“队官,我听人说,您老以前打过倭寇?”
最关键一点,足饷发现钱,不折俸!
如此便极其的可观了。
其中一名锦衣卫下了命令,顷刻间数百支火把被点燃,将此地的夜幕映照的通红一片。
周良明听到这何公公的身份也是面露紧张。
“咱家、咱家是司礼监.”
等到这伙神秘人越来越近之后,周良明这才看清,来的这伙人估摸着能有一百多,穿着各式五花八门的家丁服,但却腰挎宝刀,手握还没点燃的火把,行进间秩序井然,明显不是寻常家丁。
而且,还是很多人。
腰包里是昨天刚发的三两银子月钱以及今天出这次‘特殊任务’给的二两银子补贴。
“几天几夜?”
说罢何公公哎呀一声。
再努力一两年,就能存下在松江府安家置宅,娶媳妇生孩子的钱了,这辈子,也就有了盼头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