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皇上驳回了我们五军府的请疏,这事”
“这事本辅已经知道了,魏国公辛苦了,不怪您。”
文渊阁内,陆远微笑着送走徐鹏举,随即脸色便严肃起来。
他不单单知道嘉靖驳回了五军府的请疏,还知道嘉靖越过内阁向京营下了中旨,现在京营兵已经拔营南下,眼瞅着就该渡过黄河进驻济宁和开封了。
战争的阴云就笼罩在南直隶的北大门。
陆远并没有给嘉靖写奏疏解释,因为解释本身就是徒劳的,你说你扩军是为了对外,谁信?
嘉靖肯定不会信。
这能理解。
陆远承认自己确实做的着急了,但他不得不着急啊,嘉靖还有十年好活,再拖十年自己都快五十的人了,死之前还能做成多少事。
这年代的医疗水平那么差,万一自己比不上严嵩高寿,活个六七十就去见阎王,那怎么办。
“请九卿来。”
“是。”
张四维领命离开,也是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总有一种喘不上气的心慌感。
一定是出大事了。
罗珵等南京九卿进入文渊阁,彼此简单寒暄一两句便落座,等待陆远开口。
“本辅刚接到张阁老、徐阁老的传信,皇上以练兵的名义将京营二十万大军调动南下,具体方向不详,不过本辅估计,济宁和开封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只有这两个地方离着咱们南直隶的北大门最近,而且方便调运物资供养大军,另外,皇上还从关外调了一匹猛虎进来,辽阳总兵李成梁,他从辽东带了两万军,都是骑兵,是百战精锐。”
“啪!”
陆远的话音才落下,刚端起茶碗打算喝茶的端廷赦就手中一松,茶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茶沫和水渍溅的到处都是。
“来人,收拾一下。”
陆远叫进人来打扫,那边的户部尚书张润就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开口。
“太傅,老夫腹痛如绞,要出恭。”
“张部堂且去。”
人在突然经历巨大变故和突发事件的时候会出现身体不适,这确实是正常现象。
“还有谁不舒服的都说出来。”
眼见郑大同颤巍巍欲起身,陆远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冽如刀。
郑大同吓的连忙缩首坐下。
他和陆家是姻亲,现在他逃避,就是拆陆远的台子。
“既然没人要再离开了,那本辅说几句。”
陆远站起身,踱步在这文渊阁内。
“皇上绕过内阁下中旨,名不正言不顺,调京营兵南下又是打算做什么?本辅想各位心中都清楚,既然清楚那咱们就不说虚话了,开诚布公的聊,前段时间,咱们南京五军府的勋贵们上了一道请疏,内容是打算重建江南都司,这道请疏被皇上驳回了,继而就是京营兵南下,这是要武力震慑咱们。
但是本辅也把话扔在这,今天这件事,本辅不会退,一步都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