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严肃起来:“竟有这事,老夫定要着令五城兵马司严查,尽快为陆会长抓捕凶犯。”
“那真是多谢高大人了。”陆诚开口道谢:“有高大人这话,在下心里踏实的多,不过也请高大人放心,在下虽然一介白身,不过仗着那么三分好运,仰赖着国家运势升腾,买卖也算干的不小,还算有点小能耐。
对付这些个汪洋大盗倒也不在话下,毕竟汪洋大盗也是人,只要是人,他就不可能像鬼一样无影无踪,总会留点蛛丝马迹,一抓一个准,您说是吧。”
高拱的额角渗出几滴汗珠,讪笑两声:“陆会长说的不错。”
“所以说。”陆鸣再次看向高拱:“今日这顿饭既然已经备下,高大人还是安心下来品尝一番,就别再等后面了,等久了,就怕到时候想吃,有些菜买不到,可惜。”
“陆会长说的在理,不过老夫有忌口,怕是有的菜吃不习惯。”
“正常,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高大人不喜欢吃的咱就撤掉便好,只要高大人在这,那些个厨子总能为大人您备一桌可口得意的美味,可您要是不在,就算是国宴御厨那也没辙,您说是吧。”
“为了这一顿饭,陆会长真是费心了。”
“在下既然请大人吃饭,那当然要准备妥当,做事嘛,有始有终,要么不做,要就做好。”
陆鸣替高拱添上热茶:“做到一半不做了,既恶心了别人也恶心了自己,两面不讨好,别人不仅不会承你的情,出门还得说你招呼不周,做事不靠谱。”
“那也不能过分勉强自己,实在为难做不好的事便不做,毕竟人力终有尽时。”
“高大人说的字字珠玑甚是有理,不过在下年轻,年轻就好胜,便就想着把什么事都做的体面漂亮,不留一丁点的瑕疵。”
陆鸣手搭在玉石桌面上,盯着自己轻敲桌面的手指说道:“大人,当年宋太宗评吕端,说其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这可是经史典故,在下一介白身,不懂大事,所以只能把这种小事办漂亮,争取不糊涂,要不然大事小事都糊涂那多可笑。
您是朝廷要员,您是掌大局,把要关的人物,所以这种小事交给在下就好。”
高拱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看来今天这个酒,老夫是喝定了。”
“瞧您这话说的,您是南京知府,在下头顶上的父母官,您要喝酒,在下当然要立马奉上。”
“若是老夫这个南京知府不做了呢。”高拱看向陆鸣:“陆会长的酒,还有机会喝吗?”
“您是要高升了?”
“非也,老夫要辞官。”
陆鸣笑了出来,摇头叹气:“大人啊大人,在下的酒就这般难以入口吗?为了不喝这个酒,南京知府都不当了?不至于,不至于啊。
不过高大人,就算这个官您不当,我这个酒您也得喝。”
“为什么?”
“因为您是要请的客人,在宴请名单之上,您是不是南京知府不重要,就算您不当这个知府,您的名字依然在这份名单上,只要在,那就是我要请的客人,待客之礼咱们还是要有的。”
高拱的肩头一塌,脊背也不复笔挺,苦笑起来。
“陆会长果然个体面人。”
“只有自己体面了,才能劝别人体面。”
陆鸣开口说道:“大人为官多年,想来也定是个体面人。”
“也不过是仗着一身官衣体面罢了,喝多了回家,一样被内人不喜。”
“大人身为朝廷要员,区区愚妇也敢多嘴,大人大可休妻,天下美人何其多。”
“毕竟是发妻又是孩子的生母,区区小事就休妻,不至于。”
“大人爱妻爱子,真是我辈楷模,在下钦佩,令郎如今可有功名?”
“犬子愚钝,并无功名。”
“若是不嫌弃,他日可来在下这里工作,远东应该还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嫂夫人想来也会支持。”
高拱笑了笑点头:“陆会长确实是个好人,那老夫没什么好说的了,上酒吧。”
陆鸣也是面露微笑,鼓掌三声。
鎏金的大门被推开,一水的年轻侍女推着餐车进入。
“高大人,美酒、美味、美人,今日咱们这是三全其美,美不胜收啊。”
陆鸣起身倒酒,哈哈大笑。
高拱拿起酒杯,也是站起身致意。
“陆会长,老夫敬你。”
“不敢,大人请。”
二人碰杯,高拱仰头一饮而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