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琳听的满脸为难:“哥,这样不好吧。”
“好不好的你自己想。”陆元兴好整以暇的说道:“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就自己去南洋玩吧,我留在南京待着。”
犹豫许久,陆元琳只好点头。
“那好吧,不过咱俩先说好,我只负责把风,我可不敢进书房偷看我爹的东西,挨揍的事你自己干吧。”
“放心,我可是你哥,这事我来干。”
好奇心作祟之下,两个小家伙达成了合作,那就是跑进陆鸣的书房,看看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把他们俩送出国!——
冬至一过,离着年关便不远。
南京城内的气氛也是越加的怪异起来。
今年冬至,京郊祭天的主礼官是从吕宋回来的朱定燿,这个人选的安排让南京生出一些风声。
冬至祭天典仪是大明朝三大重要的政治庆典之一,其中有个流程是焚文祷天。
简单解释就是皇帝将这一年国家发生的大事和朝廷如何应对的处置办法写在一绢黄布上,扔进鼎炉焚烧,意思是向上苍做个汇报。
随后皇帝还会诵读一道诏书,祷告上苍,祈来年国家风调雨顺。
这个流程的存在是需要皇帝亲自出面的,如果皇帝本身有疾病无法出席,那么也会委派太子或者亲信大臣代为负责。
嘉靖在位三十多年,因为迟迟没有定过东宫,加上自己深居精舍不出,所以在这三十多年的时间,冬至祭天的事一直都是交由定国公和英国公世系轮流负责。
而今年,朱定燿成了主礼官。
祭天典仪的政治规格也是顶格,陆远领衔内阁全员到场,在京所有大员也是一个不落,俨然是按照皇帝祭天的标准来办。
焚文祭天,朱定燿执行的一丝不苟。
两相合一也就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皇上,陆伯兴的司马昭之心已经藏不住了。”
定国公徐延德找到朱载坖,沉着脸说道:“内阁今晚要在华盖殿举行冬至大宴,这个消息竟然没有告诉宗人府和司礼监一声,皇上,陆伯兴这是明摆着要行废帝之举。”
朱载坖狠狠打了个冷颤。
“定国公,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皇上放心。”徐延德沉声道:“臣现在就去寻英国公、成国公他们,绝不会让陆伯兴的狼子野心得逞,只待他离开南京北上,臣等立刻夺权,护着您奉天御极,重整山河。”
朱载坖不由得热泪盈眶,紧紧握住徐延德的手:“江山社稷、祖宗基业,朕全靠卿家了。”
徐延德当即跪地叩首:“自古汉贼不两立,臣等世食君禄,定为皇上铲除逆贼!”
言罢,叩首三记,起身离开。
待到徐延德走后,朱载坖便又忙唤冯保。
“速将高拱请来。”
“主子,这时候将高知府请来,会不会招人耳目,要不然还是先隐忍下吧。”
冯保倒还是有些理智:“毕竟高知府现在也跟着在郊外祭天,这时候宣召进宫不妥。”
朱载坖急的来回踱步,最终还是无奈坐下。
“你说的也有道理。”
顿了顿后又看向冯保:“自从当年锦衣卫、东厂相继裁撤,你那里可还有能用之人?”
冯保忙道:“原锦衣卫指挥佥事骆秉良、骆椿兄弟二人与奴婢仍有联系,此兄弟二人祖上自洪武朝时便为锦衣,世袭罔替代代忠良,陆太、陆逆裁撤锦衣卫后,此二人并没有被陆家招揽,而是削籍为民,但仍旧心念主子和朝廷。
织造局是主子的皇产,那些不愿意归附陆逆的锦衣卫、东厂番子都在主子的皇产内工作,数仍有三四千人之多。”
听到还有几千旧部可用,朱载坖顿时心里踏实不少,吩咐道。
“你要密告高拱,让他想办法将这几千人充进南京,只等他日举事之时,这几千人只有一个职责,那就是控制住陆家和远东公司,抓住陆伯兴的父母妻儿,接手远东那富可敌国的海量钱财,咱们才能复国有望。”
“主子圣明。”
冯保立时言道:“主子宽心,有太祖成祖在天庇佑,咱们此番一定会大获全胜,一举铲除盗国巨逆。”
“好好好。”
朱载坖握紧双拳,喘息都粗了起来。
“胜败存亡,在此一举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