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从专业的角度稍微敷衍了一下恺撒后,便直接和康斯坦丁找地方专心研究如何制造言灵增幅器了。
造出来,这对康斯坦丁或者诺顿来说都不难,但问题是,怎么才能造的好,这涉及到康斯坦丁的口碑,以及他未来的地位,所以,做好还是稍微有些必要的。
当然,我们也可以换个思路想象一下,恺撒看着自己手里的邪眼,暗暗叹息的同时,对诺诺身上的神之眼投出羡慕的目光,而这个场景又恰好被诺顿看到了他能接受吗?
显然是不能的
就这样,诺顿和康斯坦丁一起去了卡塞尔学院专门安排的研究所,研究如何制造小型增幅器-邪眼了。
而恺撒和陈墨瞳这对情侣,则一起笑着出去玩了,虽然刚才陈墨瞳打得不留情,但恺撒本来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偶尔陪她玩玩倒也没什么,只要不是一直比不过就行,否则他的尊严会欠费。
这些天,在康斯坦丁,诺顿,以及路明非的阴影下,陈墨瞳已经逐渐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草履虫了,与恺撒的交流能让她更好的认清自己的人类身份。
她有很多事想讲给恺撒听,这些天,她心里憋了很多话。
比如说,诺顿的毒舌看似是最狠的,但只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充分发挥摆烂的心态就能对抗;但是,康斯坦丁就不一样了,他总是礼貌谦逊,温文尔雅,能让别人下意识愿意倾听理解,进而在不经意间打出极其炸裂的真实伤害.
还有关于路明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有病,心里有一个妄想的虚拟世界,但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没人会把这种事说出来,顺着路明非的思维走就可以了。
谁让他是万中无一的炼金鬼才呢?
她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又只剩下我一个了。”
路明非孤独的坐在训练馆内,沉默的看着烧焦的场地,孤独与烦躁的感觉突然将他淹没,一瞬间,他竟然有种想要将一切摧毁殆尽的欲望。
好烦躁.
虽然他也有自己的朋友,也有像芙宁娜这样的知心伴侣,但只能通过内心交流或者梦境见面的限制终究会让他感觉不适,向往更好生活的欲望就是烦躁与孤独的导火索。
尤其是在他看到恺撒和陈墨瞳一起卿卿我我之后,这种烦躁就更加强烈了。
一想到师兄和夏弥的关系,他就不禁感觉羡慕,为什么他们都能在同一個世界和自己喜欢的人交流接触,而我却只能依赖内心沟通和言灵才能勉强见面呢?为什么?
我也想和芙宁娜一起并肩走在车水马龙街道上,撑着同一把伞,靠在一起,嬉笑着渡过美好的时光啊。
孤独感,是发自龙类血统深处就存在的东西,越是强大的龙,就越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亲人,伴侣,朋友,族群。
龙族的存在也正是因此而来,四大君主也不过是尼德霍格为了疗愈孤独,巩固统治而创造出的龙王而已。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
芙宁娜贴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感觉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呀?”
“.”
路明非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而芙宁娜也礼貌的选择沉默,在提瓦特的世界内静静的看着他。
他看着芙宁娜精致的脸庞,内心也不禁感觉到了些许宽慰。
但却有一瞬间,他突然开始怀疑这一切的一切是否只是他临终前的幻想,毕竟提瓦特大陆的存在是那么不真实。
一个只有我知道的世界,一个只有我听得到声音,我喜欢的人。
难道是我疯了吗?
不,不是!
路明非非常明确,提瓦特是存在的,芙宁娜也是真实存在的,路鸣泽,诺顿,康斯坦丁的反应也无不证实着提瓦特的真实性。但虚无的感觉总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他需要的,是一份切实的真实治愈,而不是理性的理解。
在这段时间里,他真的有在和康斯坦丁认真学习各种炼金术知识,尤其是和空间相关的内容,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那就是抵达他想要抵达的世界。
在旅途中,他会经历很多事情,看到很多有趣的风景,但总有那么一瞬间,他会无比渴望能立刻抵达梦想中的终点。
“呼~”
路明非叹息一声,下意识拿出手机,想刷刷视频分散精力。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简单的消息浮现在他的眼眶中。
是楚子航师兄发来的消息
他说,自己和夏弥已经通过学院的渠道坐飞机向这边飞过来了。
这只是一条很普通的消息,但不普通的是,师兄的头像已经换成了和夏弥一起在三峡旅游合拍的照片。
路明非的手指有些颤抖,但还是下意识点开了头像,夏弥比着耶的手势,很开心,师兄则被她拉在身旁被迫营业,无奈眼神中带着些许宠爱。
背景里的人很多,似乎有不少人都在羡慕这对情侣。
他的目光盯着背景里的人,只是沉默的盯着,漆黑的眼睛悄悄染上沉默的金,在低垂的眸子里,静静的燃烧着。
突兀的,他破防了。
人的内心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不需要别人的刺激,也不需要逆境的洗礼,看着遥不可及的美好就已经足以令人心碎。
不过,路明非并不是那种心情不好就要报复社会的人,他感觉难受的时候就会自己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低着头将自己抱紧,等待时间帮他忘记那些负面情绪。
“哥哥,你在悲伤吗?”
路鸣泽突然出现在他身旁。
路明非没有回答。
“你和我说过,你有喜欢的人,而且你们的感情很好,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看着这种普通的照片悲伤呢?”路鸣泽在路明非附近坐下,看着盯着的手机屏幕的他,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他的心。
路明非缓缓抬起头,一双黄金龙瞳无声的凝视着他,说道:“因为我不能像你一样去往另一个世界,见自己喜欢的人,做想做的事。”
“像我一样?这话你自己信吗。”路鸣泽嗤笑一声回答,虽然他心里有波动,但却不会因此影响表现,也不会因此被路明非察觉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