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忘记”和“原谅”、“释怀”,不能同日而语。
温敬斯盯着祝璞玉发红的眼眶,看到她极力将眼泪忍回去的动作后,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般。
祝璞玉的脾气一向不错,也很好沟通,井井有条、逻辑清晰。
可谈及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很情绪化,而且逃避的姿态太过明显,甚至还不受控地对他动了怒。
她尖锐的态度和言辞,仿佛是在质问他:你什么都不记得,凭什么来跟我说这些假大空的话?
而在这样的态度之下,温敬斯几乎也可以肯定,她如今的症状跟他曾经对她做过的某些事情息息相关,甚至可能是他直接造成的——不仅仅是那场飞机失事。
温敬斯深深地呼吸一下。
他的决定没有错。
他不去解决催眠的事情,即便是处理好闻知渊和宋南径,他和祝璞玉之间存在的问题也不会根除——他都不知道原因,何来的解决?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回之前的记忆。
温敬斯看着祝璞玉沉默了许久,
最后轻叹了一声,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哑声同她道歉:“对不起。”
“我尊重你的意愿,以后不和你聊你不想提的话题。”温敬斯跟在后面同她做了保证。
他的态度很好,沙哑低沉的嗓音钻入耳膜,搭配他拍打安抚的动作,祝璞玉的理智渐渐回笼,人也冷静了许多。
“希望你说到做到。”祝璞玉这样回复他。
——
祝璞玉从酒店出来之后就和温敬斯分道扬镳了。
虽然温敬斯道过歉,虽然话题结束了,但她的状态依然不是很好。
祝璞玉是叫Wendy过来接她的,上车之后,祝璞玉吩咐Wendy送她去咨询师那边。
Wendy听完之后有些意外——祝璞玉已经很久没有去找过咨询师了。
甚至,她是有些排斥和咨询师见面的,除了产后最严重的那几个月之外,她都没有主动去找过咨询师。
这些年她调控躯体反应的主要途径就是吃药。
Wendy常年跟在她身边,其实很担心她,但她又很清楚祝璞玉不喜欢聊这个话题,因此也没有主动提过。
听祝璞玉要找咨询师,Wendy还挺欣慰的。
至少说明她有了想要真正好起来的念头,而不是依赖着药物缓解症状。
祝璞玉上车之后只说了一句话便彻底陷入了沉默,Wendy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一路都在看着窗外发呆,精致的面容透着浓烈的疲惫和憔悴。
状态非常差
。
可……她昨天晚上明明和温敬斯在一起,不应该是这种状态啊。
Wendy担心了一路,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来到了咨询师的私人诊所。
祝璞玉的咨询师级别很高,只接待固定的来访,祝璞玉算是其中一个。
但她很久没来了,以至于咨询师看见她之后,都惊讶了一把。
“祝女士?”咨询师讶异。
祝璞玉在她对面坐下,平静地说:“我来做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