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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半。
宋南径踏入别墅客厅时,宋绪成和南亦夫妻两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他多时。
宋南径换了拖鞋坐到单人沙发里,双手撑着扶手,头往后靠过去。
他几天没睡过完整的觉,眼下乌青一片,眼眶也是红的,看起来十分颓废。
南亦盯着他观察半分钟,满脸担忧:“怎么状态这么差,又失眠了?按时吃药了么?”
“暂时死不了,放心。”宋南径无所谓地回了一句,薄唇掀动,“你们找我回来什么事儿?”
“史密斯医生说你不配合催眠治疗。”宋绪成盯着宋南径,表情严肃:“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我只是答应你按时去看病吃药,又没说任你们摆弄。”宋南径耸肩,“我没病,别老给我扣帽子。”
宋绪成听完宋南径的话之后神色更加严肃了——每次聊到病情,他都是这个态度。
史密斯医生说过,病入膏肓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没病。
宋绪成和南亦原以为,宋南径和黎蕤结婚后,情况会有所好转,可这都已经两年出头,他一直是老样子。
南亦思考了一会儿,柔声开口劝他:“这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的家庭,这种病是会遗传的,如果你和黎蕤有了孩子——”
“您想得还挺美。”宋南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别想了,不可能。”
“你们又吵架了?”南亦从宋南径的反应里,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他们两人平时吵架很频繁,黎蕤本身就是被惯坏了的性子,宋南径又总是喜欢说一些话故意惹恼她,但每次吵完,难受的人都是他。
南亦为此没少劝过,可宋南径听不进去,非要自虐,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知道图什么。
本来黎蕤对他就没有多少感情,吵来吵去,还能剩几分?
“吵不吵的,也不影响我在她心里的地位。”宋南径笑着摇摇头,“我又不是温敬斯。”
“你怎么就是非要跟敬斯较劲儿?”宋绪成一直都不理解宋南径的这个脑回路。
宋南径“啊”了一声,没有回答。
宋绪成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他动手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黎正谈”三个字,眉头皱起来,内心隐隐有股不祥的预感。
“谁的电话?”见宋绪成变脸,南亦好奇问着。
“正谈。”宋绪成看了一眼对面的宋南径,随后接起了电话。
宋南径抬眸看过去,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通电话上——黎正谈来电话,只可能是说和黎蕤相关的事儿。
“正谈,好久没联系了,最近还好吧?”宋绪成和黎正谈关系不错,电话接通后习惯性地寒暄。
宋南径只听得见宋绪成的声音,不知道电话那边的黎正谈说了什么。
但,短短几十秒,他清楚地看见了宋绪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面色像凝了一层霜。
“是黎蕤提出来的么?”宋绪成说,“南径这边有什么问题,我会好好教育他的,两个孩子也结婚两年多了,有什么事情都能沟通解决——”
“好,好,那你们先过来,我们见面聊聊。”
“是我的疏忽,让黎蕤受委屈了。”宋绪成不断地给黎正谈赔礼道歉。
几分钟后,通话结束。
宋绪成刚放下手机,一旁的南亦便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