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真好。”
一道声音在山脚下响起，那是一道陌生的声音，许风看着山脚下，有人走上来，脚步很快，一个呼吸之间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拜见许峰主！”那是一个黑衣人，背后有两个翅膀，似乎就是为了彰显他的身份。
“哦？妖族修士。难道毕凝是派你来的？”
“是，许峰主猜的不错，我来这里完全是和平的，不敢造次，为的是看看许峰主有没有遇到危险，要是有危险，我等就要为许峰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山脚下有人为难，你说怎么办吧。”圣蓝掩嘴笑道。
“属下一定会清理了那些人，是要死要活？许峰主？”
许风看他真挚神色不似作伪，叹息一声，“这件事就算了，山下的人就那样吧，你来的原因我当然知道，你是毕凝派来的为的就是看看我现在的心情，那你看到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我在这里很好，但请你告诉毕凝，多行不义，终有一天引火上身，天地之间自有因果。”
这话要是别人这样老气横秋的说出口，他不敲碎他脑袋是不可能的，可从许峰主口中说出来，就只有听着的份，不然自己的脑袋才会被敲碎。
许风道：“权力，力量，这究竟有怎样的迷惑？以至于让你们这般的痴迷。”
他无奈摇头，黑衣人本已经转身，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这天地之间，不死就得进步，不进步就得死，这是很真实的道理，许峰主生活至今不就是这道理的最真实写照？”
这话是对的，但是不该他说，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住口，道：“属下多言，还请许峰主见谅。”
他回去了，但是没在大殿之中见到毕凝，他的心是忐忑的，因为毕凝就像是有一百双耳朵，他听得到很远之外的人说话，还听得到别人心里的话。
这很可怕，这世上有这种人绝对是任何生灵的折磨。
毕凝回来了，去时候是没有踪迹的，回来的时候依旧是没有踪迹，他不知道毕凝是从哪里回来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全部都知道了。
“你啊你啊，你还是管不住嘴，从今往后就不用说话了，这件样对你也是好的，你理解吗？”
他不说话，但是躬身行礼。
毕凝一挥手，黑衣人的脸庞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一张脸要是许风见到了，一定认为那就是月新朝！
可是他是妖族，是彻彻底底的妖族。
“今天的你就不再是你，而是一个叫月新朝的人，你觉得你什么时候就是他了，就可以离开这里，要是被人发现你不是他，那你就不必回来见我，死在外面就好了。”
他还在行礼，脸上都没有任何的痛苦之色，对于那一身麻衣的女子的话，他无法拒绝，那对他来说就是圣旨，是直接对灵魂下达的命令，不容拒绝。
夜晚，漆黑如墨。
伸手不见五指，许风收回了手，站在探月峰凉亭之中，这里四季如春，还有随手可以采摘的梅子，他手中就有几个，他已经吃了几个了，酸酸甜甜，虽然是酸的更多，可还是吃津津有味，好似吃山珍海味。
“真有这么好吃？”一道声音响起。
许风知道这人是谁，心中大惊，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这人是真的，宁可相信这是自己的幻觉。
他不相信在毕凝手中还能有活人。
那女子如燕子般掠进凉亭，就站在许风身后，她在笑，很迷人的笑。
任何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多看一眼，可是她不妩媚，看和她那张脸任何的邪念都生不出来。
“你没死？”
许风缓缓回头，怕是自己在做梦。
“是你！真是你？”
“你好像很不相信我还活着，为什么？难道我实力很差？一定会死？那就算我一定会死，我的敌人是谁？你认为的。”
没有月色的夜，她的那张脸还是让许风看到了轮廓，那张脸任谁看到就绝不会忘记。
她在问，可她问话的样子就好像是全都知道了，问，完全就是为了照顾对方。
“你们族人……”许风觉得这是个很沉重的问题，酝酿了很久，也设想了很多种问话的方法，可他觉得这种话无论用什么技巧说出口都是很伤人的。
索性就直来直往吧。
追月掩嘴一笑，道：“你在为我考虑？”
许风觉得自己受了一道雷击，难道那大修士被杀的不是她的种族？可是神算子真言都已经证实了……对了！自己早就说过了的，神算子的话怎么能全信呢？
许风道：“不是就好！”
“不，是，我族人的大修士死了很多，很多。”
许风这几乎无法理解，那张脸上竟然没有一点伤心的神色，甚至还没有任何的难受，就好像一件可有可无之事，可那事情真实发生过。
追月不知为什么叹气一声，黑暗深处，黑暗永远是恐怖的最好的代名词，因为那里面可以藏着很多的未知的可怕的东西，未知也是可怕的一部分。
她声音清冷，“人死了，死了的人无法复活。”
这是当然的，许风“节哀顺变”的安慰之词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她继续道：“我杀了他们。”
“什么！你自己杀了自己家族的人？”
许风觉得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你猜的不错。我自己杀的那么多大修士。”
许风看着她的眼神只剩下无尽的敬畏，还有畏惧。
好在这一切都在追月的预料之中，她果真还有话，“我也帮你杀了曾经算计你师父的人。你知道这人的存在的。”
“你杀了那位老人……”
“是的，因为他间接杀了你师父，他和我没有任何仇怨。”
许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让他鄙夷自己。
“你大可放心，这些人都是我愿意杀的，只不过就算是没有你的原因，我也要杀那长老，因为他完全的阻挡了我的脚步，和我族人的脚步。”
她有族人，就是追月族的普罗大众，“你见过的，那些爱你的人，也在那边记得你呢，他们还记得你短暂地和他们生活过几天的场景，娄还时常向我问起你，我总说你很好，你难道不想亲自看看那些可爱的人，和他们见见面，亲口说说自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