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着急说话。
他的眼神之中有一种灰色，他没有看着他们之中的任何人，他只看着那座落魄的大门。
这里本来有一个辉煌的世界，虽然在这里鄙视不出的状态，可关于他的传说在江湖上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但就是这样一个巨大的家族，而今却离开了，只剩下一座大门被遗弃在这里。
“这里本来也没有很多人，他们想要离开也很简单。他们想要去一个地方，你们一定是找不到的。”
他们当然找不到。
因为没有任何人通知过他们要去哪里。
“但你知道。”
许风直直的看着那双灰色的眼睛。
“我的确知道，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黑衣人脸上终于有了笑，但他脸上也有了一种快意之色。
他在找死。
他本就求死。
他们很生气，但却没有杀了他。
生气归生气，若是真动手将他杀死，想要知道的就一定不会知道了，他是眼下唯一的线索。
“你如何才能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信息？”
黑衣人左顾右盼，他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但他最终也没有找到失望的收回目光，然后看向许风。
“听说你的剑也很快？”
他竟然想要与许风比试谁的剑法更快。
许风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不该比的。
他们两人出剑都很快，但是剑法上差异太大。
一位的剑法，大开大合，却刚中带柔，粗中带细。你无法否认这样的剑法既纯正又刚猛，甚至弱点更少。
这是许风的剑法。
对方的剑法也不差，但一味求快，错失了很多剑法之中必要的精妙。
所以他输了。
他输的很惨，这一次竟直接被剑贯穿倒在地上。
但许风不是如风剑，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剑气不在对方体内造成伤害。
所以他伤的很重。
现在他纵然想多说半个字也做不到了。
他的胸膛被剑气贯穿。
他整个人都已不能再动。
他的身体还流淌着鲜血，周围世界的银白被他血红色的鲜血染的格外突兀。
血总是让人激动。
这样的红色在一片雪白之中格外扎眼。
他们将他救回来。
他们本该直接杀了这家伙。
“你们想知道的不就是这些人究竟去了哪里吗？”
他脸上的绝望更甚。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总是被绝望所包裹。
他这些绝望都是自己找来的。
他坐在雪地上看着那四双眼睛。他不知道对方都是什么身份，但他只认识其中一个人。
许风。
他也正盯着那个人。
“怎么你现在不想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
许风道：“我当然很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你若是不说出来，我却永远也无法知道。”
他还在笑，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我可以把他们的位置告诉你。我也不在你身上图谋任何东西。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很惨。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剑法之中与我有着相同的东西。”
他已经忍不住要将本来是秘密的东西说出口，说给对方听！
他实在不该。
“我剑法之中的弱点和你剑法之中的弱点几乎相似。别以为只有我的剑法才只追求快，你的剑法同样在追求。而且我在你的剑法之中还领略到了另一种东西。”
他的眼神变得凌厉，嘴角疯狂上扬。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修罗场上拼命赢下一场竞技的魔头。
“——仇恨！”
不错，许风的剑法之中的确夹杂了太多的仇恨。甚至仇恨多到已成为他剑法的一部分。
这不是一件好事，但在此刻看来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
“很好，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黑衣人叹息一声，脸上的绝望之色渐渐消散，“他们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之所以要离开这里，是因为他们听说他们的家族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
他们不理解这样的家族，也怕江湖中人对他们的仇恨。
湖中人即便都仇恨他们，可硬要是想找到他们也要费一番功夫。
再退一步说，即便将他们找到了，却又有谁能够在对方的主场向对方发起的挑战？
但他们又不得不想到几个真能做成这件事的角色。
姚九洲，老和尚，毕凝……
还有一些狠角色，但都与这里没有直接仇恨。
许风：“是不是老和尚？”
“你猜的一点也不错！你竟然猜对了，的确是他。”
他们眉头紧皱，因为这就说明老和尚又在暗地里实施某些可怕的计划。
老和尚实在太可怕。
江湖上最近的血雨腥风，大半的事都与他有关。
毋庸置疑，太已成了江湖上最有名的名人。
“你又为何知道呢？”
众人的眼睛死死盯住他。
黑衣人却没有任何害怕，“我当然知道！”
他的口气简直就是说自己知道是理所当然的，不知道反而是奇怪。
这更让他们感觉到好奇。
“因为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你怎么会看到？你是在这里看到的吗？”
“有些时候看到却未必一定要亲眼看到才能知道。我当然不会跟真正老和尚跑来跑去。我是在他与别人密谋计划的时候看到了。”
如风剑眼神凌厉如剑，“根本不可能！”
那样的高手在与别人密谋着今天计划之时，却还未察觉有人在观察他们。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老和尚这样修为的人，整个人的感知能力是非常可怕的。
“我当然听到了，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的。”
黑衣人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因为他连死都已经不怕，他还有什么必要说谎？
但他们却无法想象那样的高手之间的谈话是如何被他这样的人所听到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与他们本就是一路人。”
许风猜测道。
黑衣人哈哈大笑，但他的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