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辰猛然回头，看到唐棠被一个刺客一掌震得倒飞出去，胸口中了一剑，月白色的衣裳有大片刺目的红。

“唐棠！”云沐辰目眦欲裂，飞身去救。

“辰哥哥！不要！”苏婉晴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云沐辰的腿。

就这么一滞的瞬间，唐棠已经落入了涛涛江水里。空中的木板噼里啪啦地落在水里打着旋儿。被轰烂的舱壁耷拉着，在风中吱呀晃着……

云沐辰嘶吼一声：“唐棠！”

一脚踹开死死抱着他腿的苏婉晴，翻身跳下了江。

“世子！”福安、福禄和几个侍卫也跟着跳了下去。

“辰哥哥！”苏婉晴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胳膊上血流不止的福喜扯下装药的荷包，哆嗦着手拿出药瓶，却没有力气打开瓶塞，晕了过去。

福寿急得满头是汗，还是先喂了苏婉晴护心丹，才给福喜包扎止血。

赵敏辉和赵九小姐从舱房里出来，呆呆地看着被轰烂的船舱。

赵九小姐的声音怯怯的，“发生什么事了？世子呢？”

赵敏辉的脸色很是难看，皱着眉头问道：“船在行驶当中，怎么上来的刺客？”

没人搭理他们，侍卫们各司其职，保护贡品的，救治伤员的，清理尸体的，审问活口的……

其余人都紧张地注视着江面，江面上的水被血染红了，有人冒出头换气，又扎了下去。

苏婉晴悠悠转醒，迟滞了一会儿，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嘶吼了一声：“辰哥哥……”

挣扎着起来，趴在残破的窗子边往江里看，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成行成行地落。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云沐辰被福安和福禄架着从水里钻出来。脸色苍白，浑身都泡泛皮了。

苏婉晴惊喜地笑了出来，“辰哥哥……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云沐辰拽着绳子上了船，眸中翻涌着杀气，对着她怒吼道：“你出来干什么？啊？你出来干什么？捣乱吗？”

云沐辰第一次用这么冰冷和肃杀的语气跟她说话，苏婉晴吓的呆住了，好半天才颤抖着嘴唇道：“我看你被刺客围攻着急，我想保护你……”

云沐辰太阳穴突突的，低吼道：“你是保护我吗？啊？我用的着你保护吗？啊？！”

有那么一瞬，他想掐死她，但还是忍住了。

苏婉晴的眼泪更加汹涌了，翕动着嘴唇看了云沐辰片刻，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忽然就悲凉地笑了：“辰哥哥，小时候我也保护过你的，不是吗？为你，我也可以不要命的！我现在连为了你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福安扶住云沐辰，冷着脸道：“苏小姐，我家世子累到脱力了，需要休息。”

鲁太医也道：“是啊，赶紧换下湿衣裳，喝姜汤，其他的事容后再谈。”

谁知，苏婉晴的情绪崩溃了，尖声嘶吼道：“你们都怪我是不是？凭什么怪我？！又不是我将季唐棠打下江的！凭什么冲我吼？！凭什么如此践踏我的真心？凭什么？！我对你用情至深就卑微吗？”

云沐辰一个眼神也没给她，转身回舱房。

被这样无视比被他吼还让苏婉晴受不了，仿佛所有人都在嘲笑和责怪她，她对着云沐辰的背影狠声道：“云沐辰，你好，你很好！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