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大皇子府门前很热闹,许多人来拜访云沐辰和唐棠,各怀心思。
云沐雪先来的,神色焦急担忧,沉着脸道:“外面都闹得沸反盈天了,你们怎么这般沉得住气?”
云沐辰对这个老夫子一样古板教条的妹妹,还是很包容的,无所谓地道:“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还能堵住他们的嘴不成?”
唐棠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就是,反正我不是妖精,宣平侯府也没窝藏什么先皇的大皇子。陛下是明君,也不信这些流言,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爱说说去呗。”
云沐雪气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麻烦?你就不能安分守己地在后宅打理中馈吗?你看看,京中的高门中的后宅妇人,谁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偏偏你,这般不安分!
上蹿下跳,不够你现的!不能给皇兄助力还不说,还总是给他惹事!他是皇长子,人才本事都是一流,本来是应该是……那个位置的!都是为了你,多次忤逆父皇,留下个色令智昏的印象,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
她对唐棠叭叭叭一顿义正言辞的训斥,听起来,都是心疼云沐辰的话,但若是云沐辰对前程的看重超过对唐棠的心,恐怕就要厌弃唐棠了。
唐棠想看看云沐辰的表现,端起茶来,事不关己地喝茶。
云沐雪看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火气更大了,“你能不能安分点儿,不要……”
“行了!”云沐辰打断她的话,冷着脸问道:“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吧?再回来插手娘家的事,是女戒上写的吗?你一个小姑子,指责训斥娘家嫂子,这又是哪里的规定?女德规定的吗?”
“皇兄!”云沐雪被他噎得面红耳赤,委屈地眼泪汪汪,但她的骄傲清高不允许她落泪,她哆嗦着嘴唇道:“天地良心,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你怎么可以这样伤我的心!”
唐棠放下茶杯,淡淡地道:“我最厌恶旁人打着为了我好的借口插手我的事,别说小姑子,就是亲爹娘都不行!”
云沐辰也道:“你还是管好你的驸马和婆婆吧,你现在是康平公主了,用不着遵从什么三从四德了。除非公主不能生育,驸马是不能纳妾的,你家驸马的那些妾室是以前纳的就算了,以后可得让他收敛点儿。
还有你那婆婆,别动不动在你面前摆婆婆的谱儿,该下跪行礼的,就老老实实下跪,不然就是大不敬!国法大于家法,不要丢了皇家公主的脸面,你天天把规矩礼仪挂在嘴上,这点事不是不懂吧?”
云沐雪被他教育得脸色青红交加,冷冷地道:“你们既然不识我一片苦心,那就罢了,算我多管闲事,告辞!”
唐棠端茶送客:“不是算,你本来就是多管闲事。”
云沐雪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还是恪守礼仪,规规矩矩地行礼后,才转身离去。身形、步伐都优雅到毫无瑕眦,一行一动间,头上的步摇几乎没有摇晃。
唐棠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翻了个白眼儿。这流言确实因她而起,若是云沐雪好好说,她也会虚心听劝,可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她,说话还特难听,她才不惯着这毛病。
云沐辰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肩膀,道:“别生气,她就是这么个古板迂腐讨人厌的毛病。话不投机,以后不来往便是。”
唐棠才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生气,问道:“你说,凭苏溪和余孽那点儿能量,能将流言搞得如此沸沸扬扬的吗?
云沐辰眸光冷沉,“我早已让人去查了。”
唐棠眸光微转,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若是觉得我耽误了你的前程,厌倦了,不顺意了,一定要告诉我。我确实是在庄子上长大的,也不会把自己困在后宅里大门不出二门迈,谁要追究起来,算是个污点。”
云沐辰眸色幽深,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对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很多事都是没办法,算不得污点。你立身正,谁敢背后嚼舌根子,我活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