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有两个医护抬着担架小跑而来,担架上灰头土脸的人看不清面目,秦州随意一瞥,瞄见那
伤者搭在担架外面的手心,一秒怔愣,忙再细看。
那手心起初该是攥着的,没有那么多灰土,能看出她手心被橡皮膏白纱布贴着,其上蓝色的鱼鳞纹路依稀可见。是他画的鱼鳞!
“简阳!”
秦州顿感五雷轰顶,他急步上前。有个小女孩挤在他前面冲上去死命抓晃着担架上奄奄一息的人,“妈妈,妈妈!”
秦州这刻看不到伤员手,以为看错了,但只两秒女孩抓乱了伤者外衣,她里面的淡黄色胸衣蓝鱼尾赫然显现,这服装与刚看过照片里简阳穿的演出服一样!
秦州紧跟过去,张张口,看着几乎是“死去”的人和狂哭不止的孩子,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静静,那不是妈妈!”有男人来拉走了孩子。
秦州颤颤地抓握简阳冰冷到僵硬的手,亦步亦趋跟着担架向前移动。
周围充斥着女孩哇哇大哭声;还有消防员的对讲机喊话声,“消息有误,说化妆间只困一人,现在搜救出来两个,继续搜再仔细点……”
秦州唇角颤颤的始终没发出声音,他又听到医生说,“生命体征微弱,血压骤降,心跳不……”
在一系列生命到最后时刻的医疗词汇里,秦州抓简阳的手被急救医生扯开了,他用失重的手盖住眼睛,滚烫的热泪弥漫浸湿了掌心。
他脑中一帧帧跳动着简阳鲜活的画面,她在机场走向他,她躺在他身边沙发上,她在4S店门口抱着他
大哭,她跪坐在他怀里按着他流血的额头哭,她唇角颤抖着问你是不是想睡我,她和他站在医院窗口抹眼泪,她前一晚说分手泪珠滴在他手背上……
秦州一遍又一遍在心底叹问,简阳你怎么那么悲伤啊,为什么总在我面前哭,你哭得我都忍不住眼泪!只要你活过来,我一定让你快乐起来,你想怎样我都满足你,只要你活过来……
一小时后,秦州看着病床上带氧气罩的简阳,大脑依旧一片空白。她没事了,只是缺氧性窒息,身体没受一点烧烫伤,可看着这样沉睡的人他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护士来送病号服,“家属,给患者换衣服。”护士看看病床上的人,“用帮忙吗?”
秦州摇头,他接了衣服,缓缓坐到病床边,“简阳我们换个衣服。”
简阳在氧气罩里嘴唇翕动,头也晃了晃。
“什么?”秦州俯身去听。
“不,用,就快变成泡沫了。”简阳声音几不可闻。
秦州没听清拿下氧气罩,“什么?”
“马上就变成泡沫消失了。”
“不会的,不会的!”秦州贴在简阳耳侧说话,轻吻她没温度的面颊。
“得不到你的爱,我就要消失了!你娶邻国公主,我不能流泪不能说话,连告别也不能有,我就快消失了。”
“奄奄一息了,还在走剧情,你是多敬业!”
“不是剧情,就是我,我就是小人鱼!你虽然把小哑巴孤儿带回家,你却不肯给我
一点爱!我的感情,没有眼泪不能发声。我曾以为希克尔王子娶邻国公主是因为错把她当成小人鱼,其实不是!小表舅,你生死关头护她离开,抛下我,我就知道了,你只爱她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