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赞挡住周复安,
“你先让人把剩下的那个医师给我找来,我带走去做解药,你再去找盐。”
话说到这里,刚才去找医师的另一个官差走过来,身后跟着白苏子,
“周队,白医师带来了。”
“白苏子,你跟路指挥使走,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白苏子看着周复安,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周典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燕王可是派我们来医治苏少将军的。丁御医摔下山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照顾苏少将军了。你还把我派出去。你就不怕燕王找你算账。
周复安又不傻,自然看得懂白苏子眼里的意思,
“路指挥使只是借你去制一点药,你还是得留在我们这里,不然,这么多流放犯和官差生病,以后得全指着你医治呢。”
周复安这句话,既是安白苏子的心,也是向路赞表明他的态度。我只是把白御医借给你使一下,但他还是我的人。
周复安转身就走,他现在一心要去让人搜一搜,流放犯人里可有带盐的。没有盐,五六百人在这山里,要是几天不吃盐,他真不敢想后果会怎样?
“没有,队长。”
“没搜到,队长。”
“全搜完了,没有。”
随着官差们的回报,周复安的心坠到了谷底。
其实他并不怀疑流放犯人们会私自藏盐。
因为流放犯人们说的也是真话。他们自流放以来,只在十里亭与家人见过一面。家人送的东西,一般都是钱财、衣物、和一些熟食。用来做饭的东西,基本没人送。
因为按照流放规矩,才出京城,流放犯不能坐车,都是步行。
女人孩子要栓绳,男人还得戴着枷。要送锅碗做饭的粮食,根本带不动。
流放犯人们一般都是走出京城管理范围,到了下一个集镇,官差才让犯人们出钱,然后他们帮犯人买这些东西。从中捞一笔。要是哪个犯人想自己进村镇买东西,那必须给官差塞好处费,才能破例允许,跟着官差一起去采购。
三百多流放犯人里,只有宋皇商走后门,买通官差,送了苏家一个板车,里面带了锅碗和粮食。也带了一罐猪油和盐。
但那板车和上面的东西被苏家三房抢了去,在山脚下的时候,扔了板车,把能用的东西背上,上山时苏全明背着装盐的细软的包裹掉山下了。走在他身后的陆慧芬气得踢了他一脚,苏全明不服气,回头甩了她两耳光,陆慧芬摔倒了,要不是陆姥姥拼了老命拉住她,陆慧芬也得滑下去摔死。
陆慧芬是没事了,但她怀里抱了一路子的猪油罐子掉下去,没了。
听完官差汇报的这些消息,周复安整个人已经完全麻木了。
没盐,所有人都没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