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夏瓶儿?
她夫君苏成温的妾室。
方觉夏赶紧躲在一棵树后,她看着前面,她要去周队那个大窝棚,不管从这边过,还是从另一边绕过去,都避不开前面的人。
说起来,这事要怪周复安。他住的那个窝棚,他特意选了那个安全的位置。挡在了流放犯人的营地和二百罪囚之间,正处于一个狭窄的山口处。
“刘大哥,瓶儿是真心喜欢你这身黑皮。你不知道,瓶儿死去的先前那个男人,和你长着一样的一身黑皮呢。瓶儿一看啊,就心生欢喜。”
方觉夏眉心拧成一个大疙瘩,她和苏四将军少年夫妻,举案齐眉。
苏四将军平生只纳了夏瓶儿这一个妾。
内情,方觉夏自然是最了解的。
夫君纳夏瓶儿进门,是先和她商量过的。
夏瓶儿先夫为救自己夫君而亡,临终前把妻女托付给苏四将军。方觉夏自然不能拒绝夏瓶儿进门。
先前她心里还有些难受,但自夏瓶儿进门后,夫君常年在外征战,偶然归家,也从没进过夏瓶儿的屋子。
方觉夏的心结也散了。只在心里,把夏瓶儿当成夫君的恩人之妻对待,平时对她母女多有照顾。从不在夏瓶儿面前端正妻的架子。
直到有一天,她偶然撞破夏瓶儿和小叔子在一起。
那件丑事,她纠结了良久,不知该不该告诉夫君。
后来,她又查出了更多夏瓶儿的内幕。更纠结了。
直到,迎来了苏家抄家流放,夫君战死沙场。她藏了一肚子夏瓶儿的事,也没有给任何人说过。
“你这个娘们,就是嘴甜。专门会哄我们这些粗人。这自古姐儿都爱俏,哪有人喜欢黑皮的?”
“刘大哥,那是没经过事的年轻姐儿。不知这里面的乐。男人啊,皮越黑,越有劲。”
一阵压低的娇笑,
“可怜了,瓶儿那黑皮男人死得早。”
“你这张嘴,没一句实话。你男人可是苏四将军。京城谁人不知苏四将军是出了名红脸将军。哪里黑了?”
“你可别给我提那个晦气的死鬼。他不是我男人,他自打纳了我进门,一次也没进过我的屋。我死去的男人,是我孩子的亲爹,他在世时,可疼我们娘两了。可怜啊,以后再也没有人疼我们了。这苏家三房,说到底,也不是我们娘两真正的家人。想想孩子还小,我这身子又弱,哪里有命能走到流放地啊?”
“哎哟,你可别哭啊。我的小心肝,你哭得我心都太碎了。好瓶儿,你别怕。以后你就跟着我,有我在,保管你们娘儿两平平安安的,没人敢欺负你们。”
“可是,刘大哥,你是官爷,我们是犯人。等到了流放地,我们岂不是还得分开。明知是个苦的结果,你又何苦来扰乱我的心呢?”
夏瓶儿?
刘老二那个官差?
方觉夏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竟然无意撞见了,夏瓶儿和刘老二在一起。
不行,她这样子,要是被这两人发现,以夏瓶儿的恶毒,又是这样的黑夜,一定会让刘官差弄死她。她死了不打紧,儿子也活不成了。
方觉夏悄悄往后挪脚。
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把她往后拖。
她挣扎着,脚上的鞋子刮到灌木丛,掉了一只,她还是这被拖到了灌木丛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