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轻飘飘的话语,但言语中的分量却是不言而喻,一个外室,要养谢七爷唯一的女儿?谢七爷会答应吗?
在场的丫鬟婆子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说话。
可等着谢七爷回来之后,顾初云提出了这个要求,谢七爷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只是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羡姐儿这孩子从小没了娘,被看的娇惯得很,养在你身边怕是有些闹腾,你如今正在养身子,就算是真的要养着羡姐儿,也该等身子好些了再说罢!”
说着,他瞥了一眼窝在顾初云怀里的羡姐儿,声音放轻了些,“仲景今日过来没有?可给你把脉了?”
顾初云摇摇头,道:“仲大夫过来的时候我还没起了,所以他就只给羡姐儿把了脉,说羡姐儿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也觉得我没什么事儿,不过您也别担心,等着仲大夫明儿过来了,我再叫他给我看看。”
谢七爷含笑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顾初云瞧他,一副明显有心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可是昨晚的事情还没查出端倪来?”
谢七爷摇摇头,道:“昨晚上的那些人都是死士,嘴里都是含了毒药的,一个个见着事情败露了,都咬了毒药自尽了,好在长平动作快,抓起来了一两个,只是昨晚上长平问了一夜,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问出来。”
说着,他更是讥诮一笑,“倒是今儿一早,京城里头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是外头的匪徒闯进府里头来了,这话,倒是有些意思了!”
且不说郊外的匪徒有这么大胆子,就说他们哪里分得清谢家哪里是哪里?更能直接闯到羡姐儿的院子里去?若说没有内应,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这件事,他是不会轻易姑息的。
不仅是外院要查,就连内宅都要查。
好在能够被谢七爷从谢家老宅带出来的人都是值得相信的,签了死契不说,更是忠心耿耿的。
查来查去,这件事好像和谢家都没什么关系。
那就是外头出了纰漏了。
深夜里谢七爷一人坐在书房,静静想着,这人,定是对谢宅极为熟悉,且心向着外头,甚至还将顾初云住和羡姐儿住的院子指了出来,那就知道顾初云和羡姐儿对他意味着什么……
这人到底是谁,谢七爷脑海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当晚长平就领了谢七爷之命,消失在夜色中。
至于顾初云那边则搬到了羡姐儿住的那院子里,好在羡姐儿那院子还挺大的,就算是两个人住也显得极为阔绰。
小孩子忘性大,有顾初云相陪,没过几日,羡姐儿便不常想起聂奶娘了,就算是有的时候真的想起了聂奶娘,顾初云只要珍珠陪着羡姐儿出去跳毽子跳百索,玩着玩着,羡姐儿也就不记得嘴里念叨的话了。
顾初云渐渐也能下床了,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坐在椅子上看羡姐儿玩的满头大汗,眉眼里都是笑。
这画面不知道多少次落到谢七爷眼里,谢七爷站在一旁,看了好久都舍不得进来。
这才是他最奢望的场面啊!
还是羡姐儿眼睛尖,发现了他,将他拽过来看自己玩跳百索。
谢七爷坐在顾初云身边,细细碎碎说着话,“……仲景说下个月你就能下床自己走动了,到时候等着天气好了,咱们一起去香山泡温泉?”
“好,那我待会儿就与羡姐儿说,羡姐儿知道了定会高兴坏了的!”顾初云嘴角也泛起几分笑容来,“躺在床上躺的久了,只觉得身子骨都是软的,恨不得现在就想下床走一走,像羡姐儿一样跳一跳了。”
谢七爷笑了笑,正欲说话的时候,外头的长平却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神色倦怠。
长平俯身覆在谢七爷耳畔说了什么,谢七爷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与顾初云道:“我有些事怕要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的,到时候陪你和羡姐儿一起用晚饭。”
这朝堂上的事情,顾初云一般不会多问,如今只含笑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