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之前的对话，心里扬起不好的预感。

“他们的协议，怎么在你手里？”宋巧莲追问。

“……你知道这张纸，能换多少钱吗？”叶南明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她。

“多少钱？”宋巧莲一愣。

“一百万！”叶南明说。

宋巧莲猛地睁大了眼睛。

“所以……你就把辰辰的东西，卖给新闻媒体了？”她颤抖着声音，问。

“哎！可不是我卖的！是亲家母看到他们俩相处不对劲，让我去看看情况，我顺便找到

的！”叶南明说，“亲家母出手可大方了，这么一张纸，就值一百万呢！”

宋巧莲望着叶南明，呆住了。她半晌没有说话。

她想起了过去婚姻中的种种。

他们俩的婚姻，一开始就是被人介绍的。

认识初期，叶南明表现得非常好。工作稳定，嘴巴甜，待人圆滑，花钱大方，隔三差五就来找宋巧莲，给她送衣服首饰，带她出去约会，还时不时关心她的家人。

宋巧莲从小到大埋头读书，感情的事情，经历得比较少，很轻易就被叶南明打动了。两人工作相当，年纪合适，很快就结了婚。

没想到，结了婚，尤其是宋巧莲怀了孕之后，叶南明立刻变了样子。

叶南明性格外向，好面子，喜欢享受。宋巧莲不善打扮，再加上忙于家务，打扮越来越简朴平庸。叶南明渐渐就挑剔起来，动不动就嘲讽宋巧莲长得丑，上不了台面。

宋巧莲怀孕后，满嘴说着“你只管生，我们来带”的婆婆公公，也变了个口吻，说不习惯城市生活，公婆没有帮忙照顾小孩的义务，不管不问了。宋巧莲父母身体不好，帮不上忙，叶南明又是个甩手掌柜，天天跟朋友喝酒应酬。宋巧莲只能一个人又带小孩，又工作，撑起了整个家庭。

宋巧莲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天降大雪，天寒地冻，还不得不拿着饭盒，到附近的食堂，给自己打饭。小孩生下来之后，也只能一个人坐月

子。因为要提着大水壶，给自己烧热水，还要抱小孩、奶小孩，月子期间落下了隐患，腰和手腕时不时就痛。

宋巧莲个性独立豁达，又受过高等教育，总有种知识分子的傲气在，不屑于计较这些家长里短。无论夫妻怎么样，小孩是无辜的，就这么几年，熬一熬就过来了。

没想到，熬到小孩上幼儿园，总算解脱了，叶南明又开始频繁失业。

失业后的叶南明，嫌弃A市的工作不好找，挣不到大钱，隔三差五就往外地跑。宋巧莲只能继续双肩挑。

因为丈夫工作不稳定，夫妻聚少离多，两人的争吵，也越来越多。一次争吵后，叶南明动了手。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终于，宋巧莲痛下决心，牵着年幼的叶星辰，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的那天，正是半夜四点。深蓝色的夜空上，零星地点缀着一些星星。母女俩裹着厚厚的外套，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宋巧莲走在马路上，看着过往的车流，第一次感觉A市这么大，她却无路可去。

宋巧莲找来找去，最后到一个旅馆，住了下来。她用旅馆接待处的电话，通知了亲朋好友，她要跟叶南明离婚的事情。

但得到的回复，却出乎她的意料——

“夫妻吵架很正常，离婚还是不要离的！离了婚，你一个人带个孩子，以后怎么办？其他人怎么看你？”

“南明再怎么不好，也是有优点的嘛。夫妻就是这

样，床头吵架床尾和，忍忍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