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连忙说道:“要的,我给杨勋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黎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韩叙洲弄进房间。
不多时,她便接到了杨勋的电话。
“太太,我这里过去需要四十分钟,您先给四爷物理降温。”
黎蘩连忙问道:“需要吃什么药吗?家里有医药箱。”
“暂时不要,四爷轻易不会发烧,一般是因为两年前车祸的后遗症,我得确认过才能开药。”
黎蘩一愣,“后遗症?”
“是,等我到了再说。”
杨勋挂了电话,黎蘩目光落在韩叙洲身上。
他看着很不舒服,眉头紧皱,肤色愈发苍白。
黎蘩按照杨勋的话,先给韩叙洲物理降温。
等擦到后背的时候,看见一道又一道狰狞的疤痕。
前胸,后背,胳膊,双腿,都有。
黎蘩知道他出车祸,也知道有多严重。
但不是亲身经历,就没办法知道那一场车祸对一个人的毁灭性。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怎么会知道疼呢?
除了物理降温,黎蘩做不了其他,只能乖乖等杨勋过来。
杨勋带的东西齐全,检查过后,便给他挂上了水。
“等四爷醒来,太太先让他吃药,我在客房等着,点滴快打完了,你就叫我。”
黎蘩点点头,“麻烦杨医生了。”
杨勋面带疲惫,转头去了客房休息。
黎蘩打了一个又一个呵欠,眼巴巴盯着瓶子,看着里面的液体以缓慢的速度减少。
好不容易一瓶打完,杨勋过来换了另一个更大的瓶子。
“太太,要不你休息吧,我看着。”
黎蘩摆摆手,“不用不用,杨医生去睡吧,我白天可以补觉。”
杨勋看着她眼下的乌青,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瓶更大,黎蘩想着应该没那么快,便定了个闹钟,决定眯一会儿。
还没睡着多久,便察觉到有人碰自己的脸。
黎蘩迷迷糊糊睁开眼,“韩先生,你醒了?”
韩叙洲嗯了声,神志还算清醒,淡声说道:“你压着管子了。”
“什么?”
他不厌其烦又说了句:“你压着管子了。”
黎蘩一看,才知道他手背都充血了,连忙松开。
“韩先生,不好意思。”
“没事。”
黎蘩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怎么烫了。
见他目光灼灼看着自己,黎蘩问道:“韩先生,有事吗?”
“你一直没睡?”
黎蘩一张口,打了一个呵欠。
“我倒是想睡,可是你发烧了。”
韩叙洲看了一眼吊瓶,已经差不多了,便自己熟手将针拔了出来。
“你!你倒是等等呀,我喊杨医生过来。”
韩叙洲脸上挂着淡笑:“这种吊瓶以前打过很多,已经熟能生巧。”
黎蘩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韩叙洲能清清楚楚看到她眼底的心疼。
昨晚喝了酒,却让他愈发清醒。
黎蘩不见得不喜欢他。
她有很多下意识的动作,可能自己都不清楚。
别人骂他,她会下意识维护。
有危险,她会下意识站到前面。
一如现在,真要是不在乎,怎么会心疼呢。
究其原因,不过是受过伤,把自己缩在了龟壳里,不愿意轻易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