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武功?”
玄贞子齿缝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木道人则是悠然开口气息平缓:“其实早在三年之前,弟子便已练成师父一直未曾突破的‘灵玉心法’第三层。但师父是众所周知的武当第一高手,弟子不能让人知道你被自己的弟子超越而失了颜面,所以选择一直隐瞒。”
说到此处,他手臂轻轻一震,沛然莫测地掌力喷薄而发,玄贞子登时如狂潮中的一叶扁舟,身不由己地随大潮来势后退,到了七八步外才勉强站定,只差一步便要退到门外。
玄贞子脸色一白,陡然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口血却非被对方掌力所伤,而是惊怒羞愤心神激荡所致:“原来为师看走了眼,你的天分才情,只怕是三丰祖师之下最杰出的一个。如此天才,又岂是为师可以压制?罢了,明天为师会召集派中长老,宣布将掌门之位传你,你记得按时回山!”
说罢转身飞掠而去,瞬间即没入茫茫黑夜之中。
马空群叹道:“玄贞掌门只怕命不久矣!”
木道人吃了一惊:“怎会?方才我并未伤到师父!”
马空群摆手道:“此事与道兄无关。道兄当知我颇通医理,所以很早之前便看出尊师肝膈之间生有先天而来的隐疾。这一次他心情大起大落,怒气触动肝火,这隐疾最迟不过百日必会发作。”
木道人犹豫一下,问道:“空群兄既能看出病症,是否能……”
马空群摇头:“这隐疾是先天而生,非人力所能救治,而且此疾有极大可能随血脉流传到子女身上,只怕梅道人与石雁……所以他们确实不适合接掌武当门户。道兄今日之举不仅是对武当负责,便是对他们本人也并未尝不是好事。”
木道人虽知道这番话中宽慰自己的成分居多,但人类终究是一种最善于为自己找借口开脱的生物,尤其是其中的一部分聪明人。
他将这番话在心头转了几遍,便很自然的深信不疑,从而为自己这一次的行为找到了足以令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
稍稍平复心情后,他又向着马空群郑重致谢,这一次若非对方点破其中关窍,他必然要任由师父摆布,甚至将来还要被素来看不起的师弟梅道人要挟,这一份人情的分量实在太重。
此外,他也并未询问马空群何以得知这等隐私之事,便如少林、武当这些中原大派对“万马堂”怀有警惕之意,进军中原的“万马堂”同样对这些中原大派怀有戒备之心。以马空群未雨绸缪的谨慎性情,暗中布置人手监察各派乃是应有之义。
马空群问道:“如今道兄的危机已经解除,是否还要将嫂夫人及孩子转移?”
木道人郑重道:“他们母子留下终有隐患,所以仍要麻烦空群兄照顾。其实贫道本有意将他们托付给记名弟子‘玉树剑客’叶凌风,让三娘与他假扮夫妻以掩人耳目。但凌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三娘又正当年少,两人常年在一起生活多有不便。”
马空群闻言,现出点沾沾自喜的神色道:“瓜田李下,难怪道兄多心。也只有我这等诚实可靠之人,才能令道兄真正放心了。”
木道人放下心事,恢复平日的不羁性情,哂道:“贫道放心的不是你,而是嫂夫人。有‘月神’那两口名震武林的宝刀‘双弦月’悬在头顶,贫道才不信你敢生出什么坏心思!”
马空群大怒,扯着木道人分辩,定要让他明白自己并非怕老婆而只是尊重老婆的事实。
一番笑闹之后,马空群说出个地点,让木道人将沈三娘母子送去,那边自然有人护送他们到关外。
木道人有些好奇地问道:“空群兄不立即回转关外吗?”
马空群道:“去年我的一位长辈被人重伤,那仇人太过厉害,我暂时无法讨回这笔债务,却可以先从旁处收些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