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松居士的面容扭曲地倒在地上,额头满是黄豆般大的汗珠,张大嘴巴似要呼喊,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发出野兽般喘息。
喘息声瞬间转弱,旋即归于平静。
青年冷然道:“为人利用而不自知,该杀!”
马空群始终微笑地袖手而立,并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等到古松居士彻底没了气息,才开口问道:“‘搜魂剑无影,中原一点红’,伱的剑法与昔年的中原一点红如出一辙,彼此之间可有渊源?”
青年冷然道:“中原一点红?不过是一条得了我家剑法皮毛的鬣狗罢了。”
马空群释然道:“原来你是薛家的后人。听闻昔年薛家一门双剑,一柄是薛衣人荡尽群雄未逢一败的神剑,一柄是薛笑人屠戮苍生收钱买命的魔剑。你应是薛衣人的后人,为何学得反而是薛笑人的剑法?”
青年目光生出一丝波动,似痛苦又似惭愧,旋即又恢复如剑锋般的冰冷犀利:“你知道的事情却是不少。但剑本就是用来杀人的,无所谓神魔。”
马空群笑道:“说得也是,不管是神是魔,能杀人的剑便是好剑。尤其对于一个想要重振薛家门楣的人来说,能在最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魔剑价值更大……闲话便到此为止,既然你与中原一点红无关,本座便不用顾忌一位老朋友的面子。有句话虽然老套,但照例还是要说一遍——本座手下不杀无名之辈,且报名受死!”
青年见外面不再有人进来,手中长剑如欲择人而噬的毒蛇般缓缓昂头,其余的十一名青年一起拔剑散开,将马空群围在当中。
“你竟当真是孤身前来,难道没有想过宫九既然安排了我们伏杀你,便是认为我们拥有足有威胁你性命的实力?”
马空群哂道:“那只是他认为。”
青年道:“是否如此,一战便知。你既欲知我名,便牢牢记住——杀你者,薛青碧!”
声未落,剑已出。
十二柄同样制式的细窄长剑从四面八方一齐刺出。
每一剑刺出的时机、角度、速度、力量都经过最周密的计算,彼此配合得天衣无缝,不仅笼罩了马空群全身的各处要害,亦封住了他上下四方的所有退路。
马空群屹立于十二道璀璨凛冽剑光汇聚的中心处岿然不动,偌大的厅堂内凭空生出一场以他身体为中心的可怕风暴。
无数蕴含阴阳、刚柔、吞吐、寒热、横斜、曲直等不同性质与运行轨迹的劲力如海上狂风巨浪、海下潜流暗涌。
房间内的桌椅等陈设俱如沙土捏成的一般,在各种劲力的侵袭下崩解湮灭。
结阵围攻马空群的十二名剑手宛如陷身风暴中的十二艘小船,身不由己地随风暴飘摇起伏,不仅溃不成阵,也难以正常出剑。
马空群口中笑道:“宫九对你们这剑阵如此有信心,可曾尝试拿来对付那个叫做‘吴明’的小老头?”
薛青碧面色再变:“你怎么知道?”
马空群不答,口中蓦地发出一阵奇异的声浪。
在这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天撼地荡大落魂咒”的威力得到最大程度发挥
乍听似是一串毫无意义的音符,细听又似某种神秘咒文的声音并不高亢,但双耳直达内心后,令人心中生出一种浓重的疲惫感,不自觉地便昏昏欲睡双目难开,十二柄原本竭力刺出的长剑缓缓垂下,到最后十二个持剑之人也放弃抵抗,相继倒在地上酣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