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在东南平乱将告全功之际,遭人倾轧算计调来北境。
但王烈素来只求定邦安民而不以功名为念,来到当时正饱受北方草原蛮族侵扰的北境,其实正遂了他的心愿。
他来到大同边镇后,一面整顿边军,选练精兵,一面令人在边境上竖起芦苇变成的篱笆作为界墙,横向十余里长。
随后王烈让人大肆宣扬,说这便是大虞的长城,外族不得逾越。
其时因大虞国内连生乱事,边境守卫松弛,草原各部落常年侵扰大虞北境,习惯了将北地边民当做自己的牛羊任意宰割,便是真正的长城也不放在心上,哪里会将一面形同虚设的苇墙放在心上,自然是依然故我地成群结队越境抢掠,为了示威还将那苇墙一把火烧个干净。
王烈不以为意,一面继续整训士卒,一面让人再次竖起苇墙。
蛮族仍是不以为意,你敢竖我便敢烧,反正破坏总比建设来得容易。
如是者三,等到第四次竖起苇墙时,王烈却让人在苇墙下埋了大量火药石块。
蛮族果然又来焚烧,大火一起,火药轰然爆炸,上面的石块乱飞,蛮族死伤无数,余者尽皆丧胆溃逃。
此时王烈也已完成对边兵的编练整训,亲自率领大军出击,跟在那些溃逃的蛮族身后一路追杀,将这些蛮族连同他们出身的部落尽数荡平。
遭此前所未有的重创之后,草原各部共主巴彦汗大怒,亲率十万草原骑兵南下,兵锋直指大同。
王烈夷然无惧,亲率三万精兵来杀胡口迎击。
他先在阵前奋起神勇,凭一口凤嘴大刀连斩十八名草原勇士悍将,而后攻守兼用、奇正相合,用一连串兵家手段将巴彦汗打得晕头转向十战十败,十万大军损失超过九成。
巴彦汗狼狈逃回王庭后气恨忧惧交加,竟至一病而亡。继任的博图汗年幼,主动将王庭北迁,以避王烈锋芒。
原名“参合口”的杀胡口,也正是因为这一战才改名。
此战之后,朝廷降下褒奖,封王烈为平虏伯,授职大同总督,领兵部尚书衔。
王烈也因东南与北地的两场战事,被誉为当世名将,因其擅用大刀,所领兵部尚书之职别称“大司马”,因此世人皆称其为“大刀王司马”。
在北方边境,草原蛮族闻“大刀王司马”之名而变色,在王烈重新竖起的苇编界墙外望而却步,无一人敢轻越雷池。
然而人是一种最善于忘却的动物,古往今来最大的教训,便是从来不懂吸取教训。
近年来,王烈年岁渐长,而草原蛮族的新生代力量已经成长,已蠢蠢欲动地准备兴兵为父辈复仇,这便是近年边境再起纷争,而且争端呈扩大趋势的缘由。
去年冬天草原上的雪灾,则成了引发蛮族各部全面南下的直接诱因。
见刘彬毫不犹豫地表态,王烈很是欣慰地点头,又道:“用兵之道在奇正相合。蛮族兵来,老夫自当提大军正面相迎,却还需一旅偏师袭扰敌后。我欲令蘅儿做这支偏师的主将,你思虑缜密,行事稳重,可为她副贰。”
刘彬吃了一惊:“蘅小姐?”
王烈笑道:“放心,这丫头天纵之才,武功兵法一半是老夫教导一半却似天授,到如今皆青出于蓝。若非女子之身,将来成就必然在老夫之上。”
一旁的王蘅却有些不服气地道:“爹,女儿便是女子,将来也未必不能建立更胜您老的功业!”
王烈大笑:“好,为父便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