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与草原蛮族打了几十年交道,可谓是知己知彼,便自居蛮族一方,而马骥则作为北征军一方。
虽然马骥和王蘅已经成婚,她却一直对王蘅沿用初时的称呼,而为改口唤“师母”,小心思自是昭然若揭。
他轻咳一声,拱手朗声道:“下官太原知府兼征北军行军参赞马骥高进!”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他们夫妇联手,将大同北境百里内的蛮族部落扫荡一空,王蘅那标志性的“凤凰旗”所到之处,蛮族往往望风披靡不战自溃,在边境制造出一片消息隔绝的真空地带。
当时双方兵合一处,借着简单休整的时间,马骥和王蘅各自说了说别后情形,并商定接下来的计划。
等到马骥落下最后一着“绝户计”,用散播瘟疫的阴毒手段将王烈掌握的最后一块草原领地化为生灵绝迹的死地后,王烈只能在感叹一句“后生可畏”后坦然认输。
一直毕恭毕敬保持拱手姿态的马骥轻轻舒了一口气,道一声“多谢大帅!”然后才放下双手举步进门,刘彬则被亲兵拦下,知道不能看这场热闹,有些遗憾地留在门外。
此刻王烈已真正认可了马骥这东床快婿,翁婿两个很是和睦地攀谈一阵后,他便应允了马骥所请,仍将那本就属王蘅所部的五百边军调拨给他,让他带着出杀胡口与王蘅会和。
话虽如此,他心中已有预感,这一次的灭国之战,多半会不会局限于世俗层面,毕竟上一次便已引出了“狼神”夜摩天那等妖族巨擘。
随后,王烈与马骥便指着墙上地图口述兵机,做了一次战局推演。
理不直自然气不壮,此刻饶是马骥三世为人,心中也不免有几忐忑。
若论马骥的兵法军略,前世半是自己揣摩,半是偷师自连襟戚继光,再经历了草原、朝鲜的多次大战锤炼,早已卓然自成一家,所以初时竟与王烈堪堪斗个平分秋色。
但随着双方将战局逐渐扩大,最终上升至“国战”的层面,马骥在战场之外的诸般涉及政治、经济、宗教、文化等领域的手段便显出不逊色于沙场征战的威力,渐渐令只善于经营战场的王烈应接不暇。
马骥忙谦逊道:“岳父大人过誉,说到底小婿仍是纸上谈兵,哪里比得上您商场百战百炼的兵韬将略!”
王蘅先与娇娜说笑几句,而后望向骑着“黑魔王”缓步上前的马骥。
初时双方只是在战术层面,做了几次小规模的交锋。
片刻之后,门内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说话!”
虽然被对方小觑,马骥却丝毫不着恼,若是听了自己一句话,王烈立刻便拨付人马,他反而要质疑对方的当世名将之誉是否名副其实。
马骥知道此刻谦逊显得虚伪,应承则显得骄傲,只能含笑不语。
马骥偷眼看到他神色稍稍缓和,便又开口问道:“岳父大人,蘅儿不在军营吗?”
一旁的刘彬先是一呆,随即轻笑出声。
王烈看了他半晌,忽地大笑道:“好小子,只凭这几分胆气,老夫也要高看你一眼。也罢,老夫便来试一试你得了马遥那小子的几分真传。当初你老子是老夫最看重的部将,你若还算得是将门虎子,倒也勉强可以到沙场走上一回。”
虽然草原广阔,但马骥自然有的是手段寻到王蘅,只用了三天时间便与刚刚扫荡了一個蛮族部落的王蘅相见。
偌大帅堂之内,只有王烈一人负手站在墙壁前,观看墙上悬挂的一张巨大地图。
马骥自然知道她此举的深意,一来借这些老弱妇孺之口散播恐慌气氛,令边境附近的草原部落不战自乱,二则用这些老弱妇孺消耗草原经历天灾与大战后本就剩余不多的资源。
蛮族王庭早收到消息,继任的蛮族共主达木汗一则欲报父亲博图汗之仇,二则欲显示武威巩固汗位,于是亲自率领三万王庭精骑南下,誓要将王蘅人头连同那杆“凤凰旗”留下草原之上。
其余几支主要的北蛮势力则选择了袖手旁观,似乎是借这一战要验一验这位新任年轻共主的成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