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寂。
“你去再多买几份,正好我带过去探望二师兄。”
“吃!吃的!”
一零七.一七二.一零一.二二二
他记得那日是大雾,有不明的庞大异兽忽然袭击了那些飞虎兽。等李主司赶到,只剩一地冰冷鲜血,连骨头渣子都没有。
…
接过一袋小笼包,热气直往手心冒。
岳凌恒气急攻心,当场吐血。
但确实是站在这里等了一晚上。
“你昨晚出来找我了,不是说自己早些休息吗?”
低头间眉眼乖顺。
温热的酥饼被塞入手心,少女缓缓半蹲在面前,仰头对上他的双眼。她分明是居下的位置,那对莹润杏眸却流露出心惊的凌厉,令人不敢直视。
他低垂着头,目光专注地盯着手中那条断掉的红绳,上面串的铜钱染着斑驳血迹,刺目异常。
“二师兄。”
燕从灵不觉意外,“师兄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
来时只见她二师兄坐在椅子上,光影只从窗扉落下浅浅一束,擦过他的衣肩,剩下的都拢在昏暗沉默中。
雪已经停了,除却一身寒气,倒像是不曾来过一样。
隔着油纸,楼弃雪咚咚给了那张饼子两拳,递到她面前,“我见街上有人弄出的新吃法,你试试看。”
剥好的酱蛋连同酥脆油条、翠绿葱丝一同卷入大饼。
结果他看起来话少,性子却韧,硬是每日早起站在场外偷看师叔练剑,磨到几人改变主意。
街道上陆陆续续有早起的小贩摆出摊子,热气腾腾的食物香气,掩盖住那丝极淡的血腥味。
这种祈平安的铜钱绳,每只飞虎兽的脖子上都系了一条……
岳凌恒是最早入山门的,单论根骨落后于她和宁明澈。当时小小一团,也看不出药道和驯兽的天赋,所以被领回来那会儿,本来是打算当扫洒小童。
只有还跪在雪里的燕从灵,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默默攥紧自己衣摆……
不过一夜,岳凌恒便像是瘦了许多,眉宇间难掩哀色。
从玉像到霍府被揭发,血肉供奉滋养的失败,想来那东西没能恢复多少实力。所以召不出那只异兽,只能做到让飞虎兽失控,这也就连累了岳凌恒。
负责饭食的大娘对自己厨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难得跑对面酒楼打包了一份饭菜送来。可惜此刻已经凉透,经过一宿薄薄油脂凝在上面,纹丝未动。
“灵儿。”
镇妖司就没有关人的牢房。
突然,她抬手将那个咬过一口的饼,推回到他面前,“试试?”
帝京已经容不下它们了,他要带剩下的那些飞虎兽回家。
李主司又一向护短,所谓的关押,实际上只是单独找一间空房,将人扔进去,避一避风头。
他甚至不用细问,云山这些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前世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东方既白,鸡鸣报晓。
年幼时跟着母亲在花楼因被冤枉偷钱,险些被鸨母打死,也愣是咬紧牙关,说不出半句讨饶求软的话。
“这世间的仇,都是可以报的。”
这点,她深信不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