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从灵挥剑斩去那一截衣角，抬步跨了过去。

    二三.九五.二一三.一八五

    九尾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除了本身拥有九尾血脉外，随修为增加。所以能开满九尾的白狐血脉纯净，天赋异禀。别说开灵智化人形了，恐怕还是……

    即便已经昏迷，男人那只修长的手还是死死攥着她的裙摆，不肯松放。燕从灵尝试好几下都没能成功。

    他说，有什么好好问好好说……

    提及狐狸，过往人们总想起的便是狡猾和魅惑。但今日看着地上的这一只，她脑中闪过的只有一个词……

    燕从灵只穿着一件单衣，没有外裳，满身霜雪气息。要不是修炼之人体质强悍，这一趟下来估计得冻病。见对方猜出，她却只装傻充愣，“这是我丈夫。”

    他也全喝了。

    窗外的风依旧呼啸不绝，只听见对方的轻声抱怨，“镇妖塔确实得修，不然往后出了什么意外，你又得费心费力……”

    他整整数了三遍。

    “你、你给我……下药了……”他连生气的点都和别人不一样。

    樱色唇角缓缓吐出两字，是不加掩饰的疏离与冷漠。

    看着那只通体雪白无一杂色的狐狸，李震刀呆滞良久，才难以置信地问，“你到底是从哪抓来的？怎么抓到的？”

    如遭雷劈，活见阎王。

    尽管楼弃雪从未说过，但她也清楚，妖王跟着抓妖师跑路是件软骨头的事。她为数不多的怜悯，用在为他保全几分自尊。

    窗牗不止何时被吹开，寒风灌入，吹散一室迷蒙酒气。

    果然，一听这话，李主司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分明清楚她的本性，但还是一次次飞蛾扑火撞入圈套。然后露出这种神情，像是相信这次能有什么不一样……怎么会有这么不长记性和心眼的狐狸？

    意识逐渐开始朦胧，骨节分明的手紧扯住那角衣裙，楼弃雪半显出狐耳狐尾的原型，却依旧倔强看向她。

    他记得，镇妖司缺人手。

    嘭。

    杯盏徒然碎地，酒水溅了几滴在手背上。温的，她却被烫到般一缩。

    那时她也就听一听，最多只信六七分，但今日这一碗酒下去……

    伴随和往日无二的应声，楼弃雪没有丝毫犹豫，饮干那杯酒。

    反正经过这一遭，往后两人应该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你不是已经成亲了……不对，你丈夫原来就是这只狐妖？”

    “是。”

    活了两世，这种东西他知道的还是比别人多些。

    但燕从灵答的干脆，“是。”

    从前楼弃雪说喜欢她。

    “你……”

    那蠢货被放倒前还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说她不信他。其它的暂且不说，但有一点她信了。

    这是第几次了？

    这次轮到燕从灵回答的干脆。

    她俯身，像往日那般摸了摸那对雪白狐耳。掌心依旧是柔软温暖的皮毛，心底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终于想到了什么，楼弃雪闷声低笑起来，眸中水雾氤氲，在灯影下显得凄凄然，“你果然还是、不信我……你从来都不信……”

    思绪一恍。

    她拎着自家便宜丈夫的狐狸尾巴，亲自交到镇妖司手上。

    “从灵，你明日再去一趟镇妖塔吧。”

    放轻脚步走进来的李夫人，动作轻柔地在她肩上搭了一件斗篷。没多打扰两人，很快转身离开。

    “主司大人，我今日带他过来。”少女语气平淡，仿佛丈夫只是一个陌生的字眼，“就是想用他修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