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盏茶水推过去,“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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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多急啊,伤口都崩开了?”老大夫还在骂骂咧咧,“你这女娃子也是,力气大成这样也不知道收着些。”
就这样,还说什么只有她一个。
那位年过半百的老大夫,一进门就看见楼弃雪腹部那片被血染红的衣裳,不由斥道。
“这个给你,就当是……赔礼吧。”
叮当,一条红色发绳被解了下来。她抓过他的手,将其缠上去。
直到长发忽然散开,另一条清心铃发绳束缚住手腕前,她都是这么想的。
“我还难受……”
伤是在两个时辰后裂的。
窗外风雨骤急,摧折枝桠,清心铃颤颤作响,不绝于耳。
燕从灵总算明白,即便是第一次在山洞那会儿,他也是顾及她的。哪像今日,根本就是一条不管不顾的疯狗。
“你、你不会是那什么到了吧……”
事发突然,燕从灵受了伤,根本没法反抗。对上那双积压炙焰的暗沉眸子,她终于意识到什么,咽了咽口水。
但燕从灵毫不怀疑,他方才能直接一口咬断自己手腕。来势汹汹,只是在触及那刻还是恨恨收敛了力道。
认真又痴缠。
送走老大夫,回头一看,悄悄放出雪白狐耳狐尾的男人,正浑身没有骨头般斜倚在美人榻上,发丝凌乱衣裳不整,一副娇花被蹂躏后的无辜模样。
“你去哪?”
“好了,别说了。”
卷起一截袖子,手臂上犬类特有的咬痕斑驳。心底本就为数不多的愧疚,一哄而散,燕从灵咬牙道,“你是狗吧?”
楼弃雪轻笑一声,“说我蠢笨黏人好骗?还是让我叫你——”
“要做什么直说吧。”
红绳绕在玉白腕上,缀着几只小小的银铃。但并不显得女气,反而更添一抹艳色。除装饰以外没有什么用,他却默默看了很久,眼尾更红了些。
后三字被故意加重了语气,又低又沉,随滚烫呼吸落在耳畔。燕从灵表情一滞,伸手推他。
为了彼此着想,还是分开睡为好。
刺痛袭来,雪白腕间留下一个清晰咬痕,微微渗着血。她微皱下眉,楼弃雪已经重新抬头,像个没事人一样。
夤夜雨歇,月明星稀。陵城燕从灵不算熟悉,好在这个点还是有医馆亮灯的,连忙就近找了一个。
燕从灵看不懂,也无法理解。只觉得丝丝酥麻顺着那一小块皮肤蜿蜒,莫名激得后背渗出一层薄汗。
但腰肢被揽住,看穿她惧色的男人,轻飘飘将人往帐间一抛,顺手扯下纱幔,高大的身形极具压迫感,挡住上方所有光亮,“我现在就是你一等一的要事。”
燕从灵下意识反驳,“怎么从没,上次那件氅衣……”
燕从灵耐不住,喊他的名字。
“时候不早了,快些歇息吧。”
“小、祖、宗?”
才站起身,衣角被骨节分明的手扯住,清心铃在他腕上叮当响动。
“怎么弄成这样了?”
他一直都很会撒娇。
只不过燕从灵不吃这套,或者不如说根本不在乎他。包括现在,她沉思片刻,还是留下来了。
但不是因为心疼或是别的什么,只因那一剑那一命,让她觉得有所亏欠。是残忍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