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地位依旧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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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凝珠木立良久,到底还是没有把那只锦囊扔掉。
“燕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周凝珠心思细腻敏感,想了许多她可能说的话,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句,神情不由微滞。
没有在意对方是什么反应,燕从灵自顾自往下道,“抓妖师是刀尖舔血的活,朝不保夕。”
没有拒绝那盏酒,燕从灵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回案上缓缓起身。云青衣摆如水漫过桌角。
咬破指尖,她画了一个晦涩难懂的血字,打入树身。
其它的不清楚,但至少有一点能肯定。
两人走到一处林荫下,六月竹深树密,风过荷香。不等周凝珠心中思量她会说什么,自己要如何应对时,少女已是盯着那些攒动如罗裙的莲叶,径直开口。
取出贴放的短匕,轻轻往上一划。
从席上跑路后,燕从灵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太子府。
这才是她真正要给的平安符。
脊背一僵,燕从灵没再说话。
东宫特地派了马车过来,燕从灵收起长剑,将其化成短匕贴藏在短靴内里。
她没有看出来。
“娘娘……”那丫鬟忧心地看着她,又转头睨了燕从灵一眼,不言而喻。
不是母亲。
见少女进来,当即上前亲热拉住她的手,笑容满面。
但在前十几年人生中,确实从未碰到过像这样一心要靠近自己的。扑火飞蛾般热烈又莽撞,带着一种头破血流不管不顾的气势,排山倒海而来。
对方依旧笑道,“不仅是母后,就连太子殿下也对你另眼相待。”
水幕般的黑气顿时涌出,迅疾朝她双目袭来。
看她这副母鸡护崽的模样,就能知道主仆二人没少把自己当敌对。
周凝珠已然不同那日跪地时的柔弱与狼狈,一袭锦袍曳地,金簪珠钗,丝光熠熠华贵不凡。
眸光一滞,手中被塞了一盏子酒。
“所以,臣女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吴皇后一事相当是脑袋系裤腰带上,哪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是一只锦囊。
“平安符,娘娘还是收下吧,比起贺师姐,我的要更灵些。”没有半点自谦,说完她一摆手,也不行礼,转身径直离开。
长长的护甲划过手背冰冷不适,燕从灵借着行礼悄然躲开,“太子妃娘娘。”
她语气很淡,淡的像是拂过发梢的一缕风。
那就是孩子的父亲。
攥紧手中团扇,周凝珠面色苍白。
夏风闷热,绿槐高柳里蝉鸣阵阵,尖锐刺耳。树下围站着几个侍卫,手持长杆正费力向上比划。
收好匕首,她转身正想离去,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一名老太监满脸堆笑地大步走来,“哟燕姑娘,原来您在这儿啊,咱家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人影。”
乌金沉颓,夕色如血。燕从灵心底蓦地涌上一股不安,“公公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咱家,是圣上的事,圣上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