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姑娘。”
为首的嬷嬷欠了欠身,眼神带了丝鄙夷,“这贱婢没有眼见,得罪了贵妃娘娘。”
燕从灵一看那伤口,就知道是金簪所致,估计是姚贵妃恼怒时划出来的。她淡淡收回视线,也没有要开口求情的意思。
“圣上宣我过去,方才走的急了,有一卷小册忘在马车上,劳烦嬷嬷帮个忙。”
说着,她拉过对方的手。
沉甸甸的银子滚入掌心,老嬷嬷哪里还管得上其它的,登时拍着胸脯保证,“害,姑娘客气,不就跑一趟腿吗。”
那名婢女仍咬着下唇,眼中噙泪。感激地冲燕从灵行了一礼后,转身跑开。
对方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难得对她话语强势,“走吧,这是孤最后一次送你了。”
燕从灵套话技术一流。
“起来吧。”宁君瞻抬了抬手,气场似乎比往昔沉稳许多,像是终于将那些虚无缥缈的聚作一处。很快,那双龙纹黑靴停在她跟前。
“父皇今日还有事,想必是不会过来了。燕姑娘不如先回去吧,正好孤顺路送你一程。”
燕从灵后退一步,摇头,“殿下一番好意,但今日有马车在外头等属下了。”
厌恶妖的和妖结为夫妻。
所以谁越害怕,她就越指谁。
一身玄袍的储君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不过比起这个,更让她讶异的是对方出现在这里。
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能浪费机会。
从他意识到母亲不是母亲,而是披着一层人皮的怪物。惊慌恐惧后,他就‘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宁君瞻似乎笑了下,“那时候,孤还没有看到你。”
她的多疑,从来都不只是针对楼弃雪。
燕从灵却是上瘾般,还在情真意切地喋喋不休,一抬眼正好撞入窗外那道身影的眸底。
“燕姑娘,我这老骨头一坐久了就腰酸背痛,得出去走走透透气。”
但并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意气风发,反而透露着一丝疲惫和厌世。
之后隔着人群每见一次,只觉颓靡更甚,直到……变成现在这样子。
但怕什么来什么。
低沉嗓音随之响起,“燕姑娘来帝京很多年了吧。”
之后也确实如自己所料,禁妖令一出,狐妖便马不停蹄被送去陵城。可再后面……他竟然回来了。
这点还是她靠近之后才发现的。
是妖。
等老头反应过来,越想越是汗流浃背。
而且今日要是没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想到这儿,燕从灵攥了攥手跟上去。
尽管早就清楚这一趟是用来糊弄自己的,但在炼丹房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也没人和她打个招呼,说可以滚回去。
燕从灵几乎没和他说过话。
这点怎么想都不太符合她的性格,更好笑的是她那个丈夫——
态度恭敬,舌尖下压着的却是解毒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