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里头的还是外头来的人都能欺负。
联想到从前在玉协的时候,方琳夏就恨得牙根都痒痒。
“快点啊。”
经理在茶水间前面不耐烦的喊了声。
“磨蹭什么呢,就冲几杯咖啡都冲不好了。”
方琳夏深吸一口气,端着咖啡走出茶水间。
公司的前台一般接待的都是过来合作的公司代表,或者采访的媒体记者。
这段时间因为岑家新闻不断,再加上前两天岑璇遇袭的事情。
闻着气味找过来想要采访岑清越的媒体不少。
“您的咖啡。”
方琳夏将杯子放下之后转身。
还没等回到前台,从电梯上冲下来的人险些撞倒了她。
“你没长眼睛啊!”
那人骂了句之后头也没回的就直接到了门口。
方琳夏撑着一旁的椅子勉强站稳,脚踝这么一撞肯定是扭伤了。
“QE的代表来了,你赶紧到门口站着去,别在这儿杵着了。”
经理急忙过来对着她开口。
“我脚扭伤了。”方琳夏看着她解释。
经理的眼睛扫过她脚上的高跟鞋,阴阳怪气的说了句。
“穿这么贵的鞋子来上班,我还以为会很舒服呢,受伤了这工作也还得完成啊,这会儿还没下班,你马上去门口站着去。”
从来没吃过这样苦头的方琳夏想反驳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高俊带着人到了吟玉门口。
莉丝扫了眼门口列队迎接的人。
“不用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普通的交流学习而已。”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方琳夏面前过去。
这两天工作做的浑浑噩噩的,她也不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单子要签了,我们下半年的奖金会不会也跟着翻一番啊。”
“你别做美梦了,要翻奖金也是人家技术部门和销售部门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方琳夏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垂眸思索。
眼看着吟玉在岑清越的掌权之下越走越好,以后无论是岑瑶还是岑璇,过的都不会差。
“想什么呢你,赶紧回去工作。”
一旁的经理白了眼方琳夏。
“经理,她是大小姐的朋友,您这么做不好吧。”
一旁和方琳夏一起工作的前台提醒道。
方琳夏来的时候可是岑瑶亲自带过来的,而且这人浑身上下都是名牌,随便背着一个包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资。
她们平时都不敢招惹,只有经理会对着方琳夏呼来喝去的。
“能是多好的朋友?大小姐什么身份还用我说吗?她的朋友都是同一个圈子的,怎么可能出来做前台,只怕是大小姐看她可怜,赏她口饭吃,你们也别忘太当回事了。”
这话说的也十分在理。
江淮顶圈的人非富即贵,岑瑶平时接触的最次的都是过亿身家的人。
怎么可能有出来做前台的朋友。
这不是摆明了是施舍吗。
方琳夏将几人的话听进耳朵里,扣着包包铂金皮扣的手都不由用力了几分。
她从前也是千金大小姐,从前的方家也并不弱。
如果不是家道中落,何至于在这里受人眼色。
……
城东的水墨画展是在K国颇负盛名的几位国画大师共同开设的。
山水鸟兽自成一派,将人与自然共鸣做到了极致。
这类大师这两年已经很少对外展出作品,这样的水墨画展出也是一年一次。
错过了也就没有了。
原本打算让季曈陪她来的,但是那厮中途变卦了。
嚷着她没有艺术细胞,应是把这场定好的约会给单方面取消了。
岑璇也没有逼她的意思,这趟过来原本看画的意图就不明确。
偌大的展厅內分出了春夏秋冬四季,从进门开始能够看得到的便是春季景色,以此类推一直到冬季。
水墨丹青这些年呈衰败的迹象,办这么一场画展,来的年轻人远没有一场印象派油画展要多。
所以整个厅内大多是国画学生,和白发苍苍的老者居多。
岑璇沿着展厅一直向前,不知不觉就逛到了秋季。
她记得父亲临死之前曾经说过,要雕刻禅意摆件,那玉髓原石上会有松木。
但是为了做到形神俱一,那段时间岑清慕翻看了很多资料,也看了不少国画展览。
甚至到了江淮博物馆去典藏的玉雕摆件,希望能得到些不同的灵感。
她从不相信那么认真对待雕刻的父亲,会在刚开始雕刻第三天就自杀身亡。
以岑清慕的性子,哪怕真的要死,也会在禅意摆件完成之后再自杀。
所以这其中的肯定是有隐情的。
“这位小姐盯着我的晚枫图看了这么长时间,是有什么指教吗?”
听到自身后传来的稳重男声。
岑璇转身,礼貌同来人打招呼。
“指教谈不上,但的确是有些问题要和莫先生商讨的。”
男人穿了一件天青色的双排扣短褂,鬓边斑白的发丝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那请您移步茶室,品一盏茶吧。”
岑璇跟着人往后面去,越过冬展馆,就进了私密性极高的茶室內。
莫大师坐在桌边给她泡茶,清洗过的茶杯落在岑璇面前,她开口道谢。
“没能参加你父亲的葬礼很抱歉,我和他约定过,人死如灯灭,互相记在心里就可以了,至于那些虚礼不必参加。”
莫大师给她倒了杯菊花茶,措辞礼貌谦和。
“您遵守了约定,对我又有什么抱歉的呢。”
莫大师看着她,不免打趣,“不是来追究我没去葬礼的,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岑璇握着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父亲过世之前和您见过几次面,他有没有同您留下什么话,是您觉得不对劲的?”
闻言莫大师十分认真的垂眸思考。
“我们探讨了人和宇宙的关系,生死的界限,人与自然的往来,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你指的是什么呢?”
岑璇定定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莫大师率先憋不住同她道歉。
“对不住,见到你就想起你父亲,别在意。”
岑璇喝了口茶。
莫大师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你父亲死前最后一次想见我,我正好出差了,听秘书说他是带了个盒子来的,他也曾经跟我说过,希望我能帮他保管一些东西。”
岑清慕没见到他,也不放心将盒子交给其他人。
就自己带走了。
之后没几天,岑清慕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