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公司股分份额变动,李唐早就有心里准备。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懂。
当然啦,这里的匹夫指的不是他,而是秦山市。
他个人持有秦山药业股份这件事儿,知道的人不少,但具体份额是多少,知道的人并不多,了解详情的也没人对外宣传。
所以,迄今为止,哪怕是在国外媒体的报道中,猜测他持有的股份比例也没有超过百分之五的。
这次股份变动,跟他持有的那部分份额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无论是上边还是省里,亦或者对他不满的,都十分清楚,如果把他的份额缩减或全部收回,那以后秦山药业肯定就只剩吃下老本了,是一顿吃个十成饱合算,还是顿顿吃成八分饱合算,这笔账只要不是傻子谁都会算。
更何况,李唐个人持有国企股份这件事情,还早就被树立成了典型宣传过,为的就是告诉那些真正有能力有本事的人,看见没,国家不会亏待任何真正有能力的人。
别说,还真有效果!
这次的份额变动前边也说了,主要针对的就是秦山市,当初建立新药厂的时候,因为底子是老秦山药厂,秦山市就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确实多了,虽然不管多少钱,地方政府可能都不会嫌多,但上边可不会这样认为。
所以,上边想要用部分政策换走一些股份。
……
“怎么谈的?”
秦山药业董事长办公室,秦山市市长陈宝珍来访。
打发走了准备倒水的秘书,李唐亲自给陈宝珍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后问道。
“你不知道?”陈宝珍有些怀疑。
“你高看我了,这次上边改制小组的副组长和财政口那位副领导过来后,我还一直都没见到他们呢。”李唐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对于最后具体能谈成什么样,我岳父心里都还没底。”
“唉……”陈宝珍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她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她手中被上边要收走秦山药业的股份。
这些年秦山市府凭借着每年的分红,日子好过的太多,别的不说,辖区内很多基础设施方面的建设比省城还要好。
比如域内的国道、省道、县道建设,要想富先修路,这种口号真的不是随便喊的。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因为道路通畅,农民种的经济作物都方便往出运输。
以前只有人力三轮、板车、驴车、拖拉机才能过去的路,想运输一些农作物或者货物麻烦的要死,得一趟一趟的跑,现在大卡车就能直通田间地头。
秦山下辖的几个县这几年还是有一些特色农作物的,就像大葱,土豆,柿子,苹果等等,每年也会有外地客商过来收购。
路不好的时候,都得农民自己想办法,把自家种的东西拉到指定的地方,一趟可能就是十几里路。
拉过去卖了还好说,卖不掉还得想办法再拉回去,不够折腾劲的。
这两年笔直宽敞的柏油路一通,真是方便多了,那些外地客商能买到更好的东西,农民也能赚到更多的钱,老百姓脱贫了,领导们就有了成绩,一举多得。
这两年虽然每年的分红都会被省里截流一部分,但留给秦山的钱也不算少,陈宝珍还准备挽起袖子大干三年呢,呕吼……现在她郁闷的都想撞墙。
这种情况李唐也没什么好办法。
“今天倒也没谈什么,就是讲了一下上边的政策,让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她和秦山的现任主任张玉斌都过来了,刚才在省府开完会后,她过来李唐这边,那位主任还不知道跑哪儿去舔舐伤口了呢。
“我听说作为补偿,可能会给你们一些政策,你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多要点好政策么。”
“我的董事长大人啊,您是不当家不知粮米贵,我要来那么多政策,但是没钱落实又有什么用。”
“那我也没办法。”李唐两手一摊说道。
看着他那明显带着笑意的目光,陈宝珍都恨不得上前在他脸上抓两把,让他晚上回去慢慢跟宋小慧解释去。
嗯?不对!
“你有话就直说,我都求到你门上来了,你还要跟我藏着掖着?”
“我真的没什么好办法,上边想收股份,这次肯定是收定了,不过你别忘咯,公司还有七百亿因为买了专项债券而没分红,也就是说实际上公司还欠你们钱着呢,你可以跟他们聊聊这个,分了的话好歹也能分二百多亿呢。
还有……根据我的判断,谈的时候你可以态度强硬一点,秦山药业毕竟是省属企业,又不是上边的,对于这次上边想多要走一些股份,省里也不愿意,你态度强硬了,自然会有人帮你,而且你放心,不用害怕得罪人。
哪怕谈到最后只能多留百分之一,分红的时候也能多分好几亿甚至十几亿,在这件事儿上省里只会表扬,而不会批评。”
听着李唐的话,陈宝珍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端谁的碗,吃谁的饭,往死里说,她的大局应该都只是在省里,而不是着眼全国,那还轮不到她。
在这件事情上,她争取到的所有好处,不管是落到秦山还是省里,领导都会在她个人头上记一笔功劳。
这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处!
“谢啦李唐,你不说我都没往这方面想。”
“不用客气,你只不过是只缘身在此山中而已,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就不要过多的纠结了。”
说到这里,李唐扭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慧慧知道你今天过来,让我邀请你到家里吃顿便饭。”
“嘿,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这家伙,给孩子过满月的时候也不吭声,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一算日子都过去了。”
“我跟谁都没说,就我们自己家人和我儿子的四个干爹和干妈。”
“四个干爹干妈?哦哦哦,你那四个发小和他们的爱人,哈哈……你们还真行。”
“没办法,谁让我们五个全部生的都是光葫芦,只能互认干亲了,唉……生这么多男孩子咋办么,以后娶媳妇儿都发愁。”
“你可行了吧,谁家发愁儿子娶媳妇也轮不到你们几个发愁。”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的陈宝珍闻言就翻了白眼。
可不是么,他们几个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娶不到媳妇,真是开玩笑了。
……
“李唐同志,我能不能咨询你一件事儿,不是公事,也不是私事,就是关于咱们秦山药业产品的事情。”
省府小会议室,李唐今天过来这里跟上边改制小组的副组长,还有财政口的副领导一行人见面聊了聊。
因为是秦山药业的股份变动,他这个个人股东兼董事长及组织主任的意见非常重要,但第一次见面也没深聊什么,仅仅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这次会见。
正当他和那位副组长还有副领导在会议室门口握手告别完,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位姓赵的副组长忽然又叫住了他说道。
“产品方面的问题?”李唐微微一愣,很快就笑着说道:“赵组长,不会是我们公司生产的产品出什么问题了,你来兴师问罪吧?”
“没有没有,李唐同志你可真会开玩笑。”赵副组长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抬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应该也能看到,我谢顶的问题还挺严重,个人感觉有点影响形象了。”
确实,他脑袋顶上已经彻底没有头发了,但一圈还有,可也稀稀疏疏的,是典型的那种农村包围城市的形象,如果年龄大点其实问题也不大,可他今年才刚刚五十三岁,那一圈的头发如果哪天也脱完了,就成了锃明瓦亮的光头,以他的级别,顶个大光头确实有点影响形象了。
现在制作假发的水平还不怎么样,如果戴上一顶假发也会非常显眼,所以,如果能治好脱发的这个毛病,自己长出来头发那是最好的,他现在问李唐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个动机……
“我就是想问问,咱们公司能不能研发上一款生发之类的药啊还是洗头膏啊什么的产品,或者,李唐同志你能不能帮我调理一下。”
前半句听着还算正常,建议秦山药业研发一款生发的新产品,这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