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还在侃侃而谈:“这胭脂评,不但要对其上的每一位绝色书有评语,更要拟上画像,标明是哪里人士,才方让人信服。”
“可,我们并无这般多的人手以及钱财去搜寻天下美人啊,何况还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绝色。”老鸨愣然出声。
“不急,我们只需给出榜单就行,其上的佳人,自有天下人为我们评定。”萧砚脸上挂着淡笑,道:“我们,只需给出一个评定标准即可。”
“评定标准?”
“我们只需列出一位排在胭脂评中,正榜之末、副傍之首的女子,其上的十九位,天下人自会评出。”
一旁,鱼幼姝虽早知道这一想法,却在此刻也有些被萧砚的计略惊住,心下暗暗叹服。
同时,那老鸨咂摸着嘴,询问道:“郎君的意思是?”
萧砚淡淡一笑,竖起了一根手指,而后一转,指向了正在蹙眉思索的鱼幼姝。
“接下来,我要为鱼娘子造势。”
老鸨先是呆愣,待细思过后,便瞬时惊喜:“郎君此计甚妙,如若这‘胭脂评’真能做成,此法不但能让幼姝声名大噪,更能让我安乐阁名气传至天下间。”
旁边,被萧砚轻轻一指的鱼幼姝已瞬间愣住,而后脸颊泛红,极显动色。
但前者已转向老鸨,道:“听好了,这两日,你需要着手安排一场大宴,可请整个洛阳,甚至关中的达官显贵齐聚安乐阁中,一应花费,皆为他们免除,只需要能将他们请来便是。”
“郎君,这宴,该是以何名义呢?”
“挑选洛阳百楼之花魁。”
老鸨愣了愣,继而低声道:“老身虽未夸口,但整个洛阳城中,瓦肆勾栏不输我们家的,尚还不少,郎君这般是不是过于招摇了?”
“这有何妨,给她们请帖一封,若想争一争花魁,各楼皆派一绝色女子来安乐阁便是。”
“可她们未尝会给咱们面子……”
萧砚却是淡淡一笑,道:“不,她们会给面子。”
老鸨犹豫了下,猜测应是老东家在背后发力,遂不再反驳。
此时,萧砚又道:“且我需要你在大堂之中,列一香木所制的丈高木碑,唤为‘豪客对擂榜’,以金字作刻,分列榜一、榜二、榜三。待大宴始,欲想争夺花魁的女子,可上台献出才艺,再由座下豪客各自评选,而后再两两相较,以让各位豪客或写诗、或砸出钱财,各有划分,直至评选出最后那位花魁。而花魁登顶,为其贡献的最多者,依次排出榜一等等……”
“最终,该榜可传至洛阳,将榜一的大名派专人扬出。”
他这番话说的很长,但听到最后,老鸨的眼睛已瞪得极大。
最为一座酒楼的运营人,她最是明白这些豪商显贵来这些场所追求的是什么了!
寻乐子是不假,但对他们来说,实则过于单一了些。可若有这份极涨面子,且还能彰显自己为佳人一掷千金的魄力,才真正会让他们上头!
而且,她已想到这一东西摆出来,那天夜里安乐阁会挣到多少银子……
想到这里,她已不住的摇着团扇,将自己因亢奋而渗出的热汗扇去,极其兴奋的出声道:“郎君你说慢点,老身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记下来……”
说罢,她便飞快的重新唤来一名管事,为之代笔。
…………
待老鸨喜滋滋捧着密密麻麻的信纸离去,萧砚才得以重新倚在木栏边,观察着楼底大堂中的喧闹景象。
身后,鱼幼姝思绪万千,最终只是苦笑道:“校尉,这实在是……”
“怎么?你有异议?”萧砚折身望去,道:“你若不愿,我可以重新换个人选。这花魁之选,不过只是为了推出那‘胭脂评’罢了。”
鱼幼姝折首低下,面有羞色:“妾身只是有自知之明,恐不能如校尉之愿,拿下这花魁的名号……”
“鱼娘子谦逊了,且我已有方略,你大可不必紧张。”萧砚朗声发笑,继而顿了顿,思索道:“不过我闻鱼娘子实已做好了赎身的准备,如若实在不愿,萧某绝不会勉强。那胭脂评,我可换一方法,列出其首……”
鱼幼姝闻言好奇,“校尉,难道已有天下绝色之首的选择了?”
萧砚摆了摆手,只是淡笑。
前者难掩好奇,还欲壮着胆子再八卦一番,却闻楼下已忽地传来一道莫名的嘈杂声。
两人一同抬眼望去,便见安乐阁门口,一道靛蓝色的身影抬步而入。不止是她,另还有一容色与身姿亦是格外姣好的美人一同并列。
这两女的组合,瞬将许多流连于舞姬上的客人吸引了过去。
萧砚站在栏边,不由轻笑。
下面,少女蹙眉避开纷纷扰扰的那些客人,正要与旁边的妙成天交耳,却忽地心有所感,抬头望去。
她面容清冷,气质出尘,一双美眸却分外明亮,在这颇具世俗的场合中,颇有一种格外引人注意的气场。
萧砚与她的目光缓缓对上。
鱼幼姝站在萧砚的身后,目光从他的肩头望去,能见到那少女清冷的脸庞先是下意识勾起幅度,却又在看见她后,瞬间愣住。
下一刻,她便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敌意。
还欠三千字,这个月绝对补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