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没问此事,是朱汉宾,与他接触的如何了!?”
崔钰有些为难的躬身,“朱汉宾远在汴梁,属下现今还未有机会代替殿下与他亲近。”
“不必拉拢他了,替孤想些办法,打压一下他。”朱友贞不屑的嗤笑着,道:“什么身份,真以为被父皇赐了个‘朱’姓,就能与孤相提并论了?”
崔钰心下一惊,下意识道:“可他手中还有属下与殿下接触的把柄……”
“那是你蠢,这点屁事都办不好。孤不管,你要是没办好,孤就治你的罪!”朱友贞怒的一把拍开女婢递来的菜食,恶狠狠的盯着他。
“还请殿下给属下一些时间。”崔钰不敢不应,他作为玄冥教中最有名的‘酷吏’,对构陷一事最为在行,无非是多花费些精力而已。
不过他虽是无奈,但这会却眼珠子忽地一转,而后壮着胆子四面小心张望,低声道:“禀殿下,属下虽有把握处理朱汉宾其人,但终究有些力不从心,殿下可妨遣派钟小葵协助属下些许时日?”
朱友贞不耐烦的一挥手,“钟小葵也在替孤办事,现在没空,你滚下去吧。”
崔钰闻言一愣,而后有些不甘,还欲再说几句,但见朱友贞确是决意不想搭理他,遂只能小心翼翼的退下。
待折身而过,他便脸色稍显阴沉起来。
朱友贞不论对待谁,素来皆是如此桀骜,他早已习惯。但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受朱友贞重用,是钟小葵终日伴在朱友贞身边的原因。
若没有钟小葵,朱友贞便只能仰仗他,而凭借他的才智,届时掌控住朱友贞甚而都不是什么问题。
心中如此作想,崔钰一路走出花厅、仪门,却在将要出王府前,遇见了钟小葵。
“钟府君,多日未见了。”目光在她几处显著的部位一扫,崔钰极具风度的捋着美须,朗声发笑。
“见过崔府君。”
钟小葵不咸不淡,从他身边经过。
崔钰却是极有目的性的伸手一拽,而后指着她身后的颀长身影,假声笑道:“等等,这位的装扮如此奇异,且还能让钟府君亲自接待,钟府君也不为本府介绍介绍?”
钟小葵短眉紧锁,而后冷着脸将胳膊抽了回来:“此为殿下的贵客,崔府君还是莫打探的好。”
在她身后,萧砚脸上再次戴上了青铜面具,只是双手环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盯着崔钰。
在汴梁时,他就能感觉的出,这厮颇有几分野心。
崔钰板着脸,“大家皆为殿下奔走,什么人是你钟小葵可以知道,而我崔钰不能知道的?”
钟小葵下意识皱了皱眉,不想与他争辩,回首道:“我们走。”
萧砚点着头,随她而入。
但崔钰却是冷笑一声,一手作爪,就欲抓向萧砚的后背。
但下一刻,一道阴冷的气息忽地锁定住了他。
阴冷的气息中,磅礴的杀气恍如实质。
崔钰瞬间一怔,已抓出去的鹰掌猛然一顿,霎时停在了距离萧砚外衫的半寸处。
而后,萧砚的身形入了仪门,向内进去。
自始至终,他的步子都只是不急不缓,好似全然不在意背后的偷袭。
一滴汗水自崔钰的额间滑下,待回过神,他才发现身后已骤然出了一层冷汗。
旋即,他便面目狰狞起来。
他在朱友贞的手下,地位又低了一分!
……
偏殿中,朱友贞远远瞧见那副青铜面具,就已喜出望外的起身相迎。
“本王等阁下久矣,这些日本王时刻忆想那日阁下所言,真是受益匪浅……”
钟小葵低下了头,暗自摇头。
那日萧砚所言,除了威胁还是威胁,真不知哪点能够让他受益匪浅了。
朱友贞却是极力摆出那张笑脸,而后抬手相邀,欲请萧砚一同用膳。
后者抬手拒绝,随意的坐在了一旁,道:“这两日,均王可已将奏书递到汴梁?”
“这是必然,对于先生的要求,本王可不敢怠慢。”这会,朱友贞转换称呼道:“且那日先生离去后,本王已遣人唤来那什么王彦章,其尚在汴梁,不日即会抵达洛阳。”
“甚好,在下就喜欢与均王这等聪明人合作。”
“先生既已见本王的诚意,何不给本王透露些许那龙泉宝藏的消息?”朱友贞重新坐回餐桌,却已无心再用膳,挥手让一众美婢滚下去,道:“本王非是不信先生的本事,可若……”
“龙泉宝藏,在北地。”
萧砚把玩着手边的茶杯,打断道:“均王要办的事情还未促成,心急什么。”
朱友贞眼珠子一转,略有些尖声的发笑:“自是如此,自是如此。本王今后,还欲多多仰仗先生,龙泉宝藏即可放在一边不提,却有一事这些时日多令本王抓耳挠腮,先生可否让本王观一观你之真容?”
“本王送你入大梁朝堂,不过提一嘴的事情,但怎么说,也该让本王得知你的身份吧?”
一旁,钟小葵的目光亦是一凝,紧紧盯着萧砚,心下莫名有些期待起来。
但她猜测,没人会蠢到如此就自爆身份。
不料,萧砚只是平静一笑,而后,随手取下了面具。
“在下,不良人,萧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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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都,汴州。
年初的玄冥教与禁军火并一事,现早已淡出了这梁都百姓的视野,甚而就是“晋人残害济阴王以至皇城动乱”这等消息,亦已不成市井的谈资。
毕竟是汴州,承平了近十年的地方,百姓们日渐富庶,目光还是多放在这汴州城内,久不闻战乱的百姓,下意识不愿想起曾经那些饿殍遍地的日子。
不过,今日,一则消息瞬间传至市井。
前唐不良人,闻李唐遗孤遇难于晋国之手,愿效于大梁,讨逆报国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