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息怒。”宗守卿弯腰贴上前安慰,“我跟父亲不告诉您,也是怕您担心,再说长青的伤势,我们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没有亲眼见到,不知他伤势究竟如何。”
“不知究竟如何?”老夫人说,“他清早出城往外求医,这总归不假。如此来看,他伤势会不严重吗?
你跟你父亲,天天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家里晃,我要不是恰好听到那两句闲话,怕是永远不知道这个消息。”
老夫人皱眉问面前的儿子,“他是给你父亲磕过头奉过茶的徒弟,以往家里但凡有什么事,只要他能帮上忙的,哪回不是尽心尽力的办好?
你和珺儿还欠着他的恩情。
我看你和你父亲往日待他也不错,怎么?他得罪皇室了,你们急着甩开他是不是?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文人气节?”
“母亲,母亲!”宗守卿叹道,“您看您想到哪里去了?我何曾怕过什么?父亲虽说做事圆滑,可他的为人您应该清楚,他从不是畏惧权势的人。”
他缓和语气,解释道:“长青现在情况特殊,盯着他的眼睛不少,他自己羽翼未丰,我们如果过于关心,很有可能给他带去祸患。”
“照你这样说,只能任由他去?”
“父亲多看重他,您不是不知道。”宗守卿说,“况且长青从来机智过人,他要是需要我们助力,势必会叫我们知道,您就放心吧。”
“我要怎么放心,他家孤儿寡母到那荒野之地。”老夫人扶住额头揉了揉,旁边的丫鬟赶忙调整位置,站到她身后,替她揉起头上的穴位。
“稍等!”北山县衙内,喝了好些茶水的齐人立抬手,脸色为难道:“杨校尉,齐某失礼,敢问最近的茅厕在何处?”
杨正站起身,“我带你去。”
他快步将人带到地方,又在门外等对方解决。
齐人立在茅房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后还时不时回头朝茅房里面看,“杨校尉,这县衙的茅厕实在新奇。”
杨正笑道:“这是按我家大人要求所做,使用后用水冲下,秽物顺地下的暗沟,流入专门的粪池。这样便于清理,大人说节省劳力。”
“这办法可是孟大人自己想出来的?我在别处没有见过,大人真是奇思妙想。”
杨正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说:“不过想要建这样的茅厕,必须在建房之初就通好暗沟,您看这里的天气,冷得很,连着两端的暗沟不能上冻,也是有诸多难点,大人当初建它时,琢磨了好些天。
前衙也只有两处这样的茅厕。
除了这里外,剩下一间,是在衙役们所住房屋的末端,那间要更大些,门不能落锁。此间更小,只有衙内官员使用。”
齐人立头回用上如此有来历的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