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去的时候,文氏正抄千字文。
梁啾啾坐在旁边跟她说话,“听说有四十多个孩子,那要闹起来,可不好管,要不跟长青说说,派一般衙役过去。”
“只是一群孩子,能闹到什么程度?再说最小的孩子也足五岁,都懂事了。”
“可有规定教什么内容,每天教多久?”
“没有,长青说前面十来天,只为让孩子们适应,不拘什么内容,也不拘时间长短。我准备教点简单易学的字。”
孟长青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等到两人说话间隙才进去,“母亲,娘。”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梁啾啾意外,“八方刚把晚饭端过去。”
“吃完了才回来的。”孟长青笑着回道,“娘,我想找母亲说点事。”
梁啾啾站起来,“厨房还煮着红豆汤,我过去看看。”
梁啾啾走后,文氏把面前的纸笔收了起来,只看孟长青的表情就知道她要说什么,笑道:“怎么?你还有难开口的时候?”
孟长青叹气,“倒不是难开口。”
“是不想开口吧?”文氏知道孟长青找她是为什么,“舍不得那些黄金?”
“母亲料事如神。”
文氏笑着摇了摇头,“听说左大头回来了,不用猜也知道你想做什么。况且能叫你这般不舍的,也只有钱了,这点上你跟你爹像的很。”
说话间,文氏将一把精巧的钥匙递给了孟长青,“那么重的东西,自己去拿吧。”
孟长青接过钥匙却没有动。
“真舍不得?”文氏问她。
孟长青毫不犹豫点头,“那可是我十年的工钱,这官当的太亏本。”
文氏说:“瞧你这脾气,怎么说起钱来,目光就不长远了?你不常说,有投入才有回报么?如今正是投入的时候。”
孟长青虽然嘴上没回,可心里却念叨,投资有风险,抓在自己手里的才叫钱。
孟长青深吸一口气,还是到里间开了锁,把那盒黄金捧了出来。
文氏拍了拍她的后背,“越是不舍的东西,越是留不住,金钱也是一样。”
“您说的有道理。”
“得了!”文氏换了语气,“虽说这些金子放到了北山县衙,可县衙又不是别人当家,难道你对自己还不放心?”
孟长青心说,正因为是自己,才不放心啊。
文氏继续道:“有舍才有得,不管是金子还是其他东西,该舍时就得舍。”
等梁啾啾端着红豆汤回来时,孟长青已经抱着金子去了前衙。梁啾啾这才问:“夫人,看长青面色为难,是衙门又出什么事了吧?”
“修官道,衙门没钱,不得不用她的小金库去填。”文氏也有些不解,“她跟那犟驴也没见过面,在这点上,怎么就那么像呢。”
“修建官道,怎么还要衙门出钱?”梁啾啾问。
文氏看向她,“这话怎么说?”
“我记得,修建官道,不是百姓出钱出力么?”
“这似乎是各州县都习惯的做法。”文氏说,“可到底是他们钻了空子,明显长青不愿意这样做,她最难得的一点,是把人当人。
只是为别人着想,自己总要受些委屈的。”
同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