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堂里,老夫人见儿子不肯过来,气得够呛。
“我儿一向孝顺,自从沾上了这村女,真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哼!瞧瞧吧,眼下,我竟是都请不动他了。”
许嬷嬷自然也看出了方才沈翰急着回去找媳妇腻歪的心思,她忙劝道:“小两口正是新婚燕尔,公子一时迈不开腿,倒也是人之常情。”
“哼,这正是最担心的。”说着,又纳闷道:“前阵子,他不是一直冷着那村女嘛,我还当他是见了若卿,存了后悔的心思了呢,怎的又突然热了起来?”
老夫人自顾嘟囔了一会,随之恨恨道:“这村女,果真是个狐狸精,惯会勾引人。”
许嬷嬷实在看不过去,缓声劝道:“三夫人是公子名正言顺的妻,三公子待她亲厚,倒也无可厚非,三夫人来了侯府这么些年,亦是安安分分的,老夫人若是能看得开,日常再多加提点着些,我看这三夫人,亦是不会比其他几个儿媳妇差。”
“我那几个儿媳可都是名门之后,她个村女,怎的好比。”老夫人油盐不进,说着,又忍不住替儿子惋惜道:“我这幺儿最是出类拔萃,偏生在婚事上矮人一头,我想起这个就难受。”
说着,抬眸看向身边的嬷嬷,问道:“你瞅着翰儿如今待那何氏的模样,他心里可还有若卿吗?哎!我本是打算将若卿许给他做平妻的,前阵子与他提了一嘴,这孩子一口就回绝了,那时我见他对那何氏也不过淡淡,便也没着急,如今他被那妇人迷住,若卿这事,恐怕是更难了。”
许嬷嬷道:“这事真是急不得,三公子一向要脸面,您要他娶个平妻,他怎能轻易答应,再说了,眼下公子与媳妇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此事,更是万万行不通了。”
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感慨道:“也是这么个理儿,罢了,此事暂且先缓一缓再说。”
说着,又冷哼着道:“你且瞧着罢,待过了这热乎劲儿,这翰儿保准要后悔,他与那村女身份天差地别,哼!我不信他们两个能长久。”
这一夜,沈翰体谅小妻子,果真没再有所行动,青青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日同沈翰一同起了身。
待送走了沈翰,玉嬷嬷便过来了。
这一上午,又是枯燥乏味的学规矩礼仪。
“夫人已经学了三年多了,眼下三公子已归,这往后您出去应酬的时候可多了,这规矩礼仪您可要多多上心了。”
这些话,这阵子玉嬷嬷每每过来都要念叨几遍,青青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她无奈的答应下来,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的学着。
好容易熬过了这一上午,青青又是被累得腰酸背疼,她倚在窗前的榻上小憩,抬眸瞥着窗外悠悠的蓝天白云,心里的思绪渐渐飘远。
未进侯府之前,她日日去山上采药,又要帮着父亲出诊,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但却从不觉得苦累,却是偏生忍受不住玉嬷嬷每日教授的这几个时辰的规矩礼仪。
她心头萦绕出丝丝缕缕的苦闷,随之,却又被浮现在脑海的沈翰的笑容而冲散。
为了沈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罢。
青青正在这里胡乱想着,灵芝进来回答:“夫人,方才太夫人那边来人传话,说是太夫人晚上在舒兰园设了宴,请您和公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