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这儿看厂子的,也管不了人家上面的事,能说的我能给你说一下,不能说的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跟你说出来呀。
我又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老爹娘,有妻儿。我要是不说,哪怕我死了,至少他们还有个人照顾。
那如果我说了,我可能要和他们一起完蛋,换做是你,你会什么都告诉别人,当然不会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拐弯抹角,我这次进来就是找一个人,他叫余春生。好像是你们这边的一个维修工,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余春生?”
刘三摇摇头,“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你说的是明面上,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我劝你想清楚,再仔细回答。
别人能动你的妻儿,难道我动不了?我能在这个矿场里面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你这里,并且制服你,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事还是能做一些事的。
我现在也不怕你怎么样,我就告诉你吧,余春生就是我哥哥,我的亲哥哥,有人拍到他在你们这边井里面干活。
我就这么说吧,要是别的事还好说,但是我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他的事比天都大。
反正我在这里得不到个结果,别说你了,就是你们这边所有的煤矿,都不可能好过。
我会一家一家摸过去,直到找到我哥哥为止。别看你们这边人多,在我眼中,不过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都不用出全力,我就可以打倒一大片。
你们如果不想让这边的矿场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那就老实配合我,不要非把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破坏掉。
我这个人耐心真的很有限,现在我能好好和你说话。已经是快速的在耗费,一旦被耗费完了,你肯定不想知道那会将是什么样子。
而且,搞死你并不是我最终的目的,如果我的哥哥,真的在这边因为你没有及时告诉我而出了事情,那你的父母家人什么都不一定落得好。
我的亲人没了,你的亲人就不可能安安稳稳的活着。我能摸进矿场里面来,那找到你的亲人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刘三心态要崩了。
他无奈而郁闷的看着余秋堂。
他做的这种事情,一直觉得像他们这种人才叫混蛋呢。
可是,看着眼前的余秋堂,他发觉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并不比他们能好到哪儿去。
他们威胁别人的时候,至少还要呲牙咧嘴,露出凶恶的表情。
而余秋堂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很平静,就仿佛在说要吃什么饭,早上好,晚上好这之类非常简单的事情。
就是那么理所当然,那么简单,简单的让人觉得冷酷,觉得恐怖。
“现在告诉我,你知道余春生吗?”
刘三深深叹口气。
知道今天真是躲不过去了。
“我确实不知道余春生,如果这个人真在我们这里,那我肯定见过,也知道名字。”
余秋堂想了想,掏出照片,放到刘三面前。
他盯着刘三的眼睛,观察他眼神的变化。
果然,当刘三看到照片时,眼睛开始抽搐起来,神情非常的不自然,下意识身体绷得很紧。
看样子,他确实是知道一些信息。
至少这张照片里面的一些人,他是认识的。
“你想好再回答。我告诉你一个秘诀,和我这种人打交道,就是千万不要把我当傻子。
我最讨厌别人当我是傻子,那样会让我很不舒服,很不高兴。我一不高兴,就会让对方很更不高兴。明白吗?”
刘三无奈道:“请问这里面哪一位是你的哥哥?”
“这里面的人你都认识吗?”
“都认识。他们都曾是这边的人,不过有些现在已经不在了。所以我要知道,你哥哥余春生到底是哪一位?”
余秋堂指指哥哥。
刘三闭上眼睛,苦恼地说,“果然是他,最怕的事情出现了,这五个人里,就他最难说。”
余秋堂眼睛一冷,“什么意思?!”
刘三立刻感受到一股压力,他下意识解释道:“这个事情真不能怪我,我也只负责我们这边的事,你哥哥怎么处理,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啰嗦个屁,我哥到底怎么了?”
刘三又犹豫片刻,这才无奈道:“说起来,你哥也是个狠人,我不知道他怎么来这里的,只知道她们来之后,一直不消停。
开始那些年,他总是想着跑,但每次被搞回来都整个半死,最后他终于服软了,老实起来,不但没有再选择逃跑,而且干活还非常认真和扎实。
慢慢的,他作为心态转变的成功典范被矿里四处宣扬,用来警省那些不老实的人。
为了表现对他的肯定,矿上还专门调整他的岗位,抽调他出来做维修工,彻底脱离矿井深处。
后来呢,他因为维修技术过硬,不仅在我们矿里维修设备,更是被经常调配到其他矿里支援,每次都能很好完成任务,从而受到上面的认可,也得到很多奖励。
慢慢地,上面就觉得他不会再生幺蛾子,已经死心塌地想留在矿里好好干活,基本给了他自由,算是让他在矿里有了不错的地位和尊重。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他幡然悔悟,已经洗心革面好好工作时,他却给整出个大活,他依靠着平日里维修设备认识的几个人,偷偷组成和小团体。
对,你这张照片上有几人就在其中。
听说这个小团体开始只是想组织起来逃离矿里,但发展到后来,他们的野心膨胀了,开始不满足他们自己逃跑,而是要毁掉我们矿,然后带着更多人逃跑。
这个事后来没有成功,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一个人没有撑住,提前暴露了计划,结果最后……”
说到这里,刘三突然不再说了。
“最后怎么了?”余秋堂追问道。
刘三摇摇头,“其实最后到底发生啥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矿里有个方向的井道塌了,有几个人被压在里面,据说…据说……”
“你是说,我哥也在被压的那些人里?”
余秋堂的脸色铁青。
这个坍塌的事,他来之前就已经知晓,但却还是抱着幻想,希望能有意外之喜。
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没有惊喜。
“不知道,”刘三摇摇头,“我是后面来这个矿,具体情形真不是完全清楚,但我听人说,好像当初有人被挖出来带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