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担心什么?”佟童大惑不解。
景贞三十年二月,惊蛰,陈淮生炼气成功,晋位炼气一重。
而这一次的汴京道会,看样子也对袁文博有些触动。
……
赵无忧尴尬一笑,才入甲舍时他可是真没把陈淮生放在心上,但是现在……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汴京还办起道会来了?
也不知道又是谁在里边兴风作浪,这几大宗门里边,始终有人不会安分,要搅起事儿出来。
佟童恍然大悟:“你是担心陈淮生冲击炼气三重失败,要和你们争夺外堂名额?”
“便是我们去了也多半只有伏低做小,仰视的份儿。”袁文博也认同佟童的观点,“虽说是主要汇聚五十岁一下的年轻弟子切磋提升,但是五十岁以下这个门槛也不算高,筑基有吧?炼气高段比比皆是,赵师兄就是最典型,刚满三十六呢,和淮生一道闭关冲击炼气八重,我都羡慕无比啊。”
“我闭关又有何益?炼气中段是那么好突破的么?”袁文博斜睨了对方一眼,“闭关是要有天人感应,觉得自己进境到一定程度,有机会实现突破才去闭关,闭关几年,然后灰溜溜地出来,一无所得,你想要让我变成笑谈么?”
就是希望他能一鼓作气突破炼气三重,证明自己。
自己八十岁了,但也只能算是正值壮年。
三人算是一拨人,从外堂丙舍到乙舍,又从乙舍到甲舍都是一起,但在甲舍就拉开了距离。
“甄选的方式?”吴天恩皱起眉头,“怎么个甄选方式?比试,还是推荐?”
“无忧,你别是担心这两个名额,你自己都占不到一个吧?”佟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秦泽巨,胡德禄,还有一个桑德龄,四进二,你都没把握?”
不但有妖兽开始袭击落山、长陵两地,而且岩角居然还出现了邪祟这可真的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知客院那边贴出了文告,说明春会在汴京举办道会,广邀各宗门弟子参加,道会内容丰富,主要以切磋修行法术为主,……”
就在吴天恩和袁文博等人都在想着回雁谷中的陈淮生时,陈淮生已经稳稳地站在洞口。
现在扩大到了周围的南楚和吴越,也包括淮郡和谯郡,可选优才范围就大了很多。
如果能在景贞三十二年里破境晋位炼气三重,那就不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而是每年一鸣,每鸣惊人了。
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吴天恩心中却是无比骄傲。
虚浮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畅意自如地驭风自由感。
如果能在两年时间之内再上一个台阶,那些说陈淮生是“厚积薄发”,是灵光一现,是后继无力的人,就无话可说了。
“布告没说。”弟子摇摇头。
其实也可以从传功院就能看得出来,内堂二十余人,中堂三十余人,其中还包括像袁文博和佟童这种炼气三重的就有七八个。
唐经天不就是么?
赵嗣天不就是么?
一个惊天,一个日天,名字都够拽。
但岩角出现的邪祟却是在乡间,但当重华派弟子赶到时,邪祟却又消失了。
但现在一提及,那满腔情思又如野火之后的蔓草,不知不觉爬满心间。
可以说炼气中段是整个炼气期最精彩的一段时期,这个时期的修行进度,将会决定你日后是否能有机会筑基,甚至更上一层。
从去年开始,新入弟子翻倍,涨到了三十名。
从蔡晋阳准备了多年,到前年末才算是成功就能看得出来,这一步有多么重要。
长老位高,清闲,几乎不会有多少俗务让你管,能做的就是守好山门。
现在弋郡这边风雨飘摇,去冬弋郡各地连连出事,朗陵这边也不例外。
景贞三十年十二月,大雪,陈淮生破境成功,晋位炼气二重。
这一点吴天恩并无异议。
从洞中跨出,往日还需要足点崖壁出洞,但现在却只是调匀呼吸,驭风而起,翩然落地。
他闭关多久了?
这就是自己挑选的弟子,哪怕当时被很多人诟病其灵根浅薄,但是至少在炼气期,他已经做到了极致。
这等情况下,难道重华派还要派弟子去参加道会交流切磋不成?
“知客院贴出布告,是什么意思?”吴天恩不解地问道。
佟童知道这里边的隐情。
炼气四重是个门槛,这是炼气期初段迈入中段的关键一步。
“那师兄伱也可以闭关啊。”赵无忧不解地问道。
现在传功院的教谕们更多的还是采取漫无目的的引导机制。
袁文博和佟童早早就晋位炼气二重,但是赵无忧虽然也表现风头十足,但是迟迟未能晋位炼气二重,甚至在袁文博和佟童破境晋阶炼气三重了,他仍然在炼气一重徘徊,进而被陈淮生和寇箐超越。
弟子的话让吴天恩愕然。
出谷小径依然只有容一人的窄道,平素一月来一次,草木横生,遮掩大半。
虽然袁文博和自己与陈淮生、寇箐都已经释去前嫌,但是大家相互之间的竞争之心,却没有改变。
“他能有啥把握?”袁文博冷笑,“成日里就惦记着佐元丹,厚成木皮这些东西,给你服用再多,你炼化融合得了么?我看是适得其反。”
进入回雁谷都有多久了,一年半了吧?
他现在还好么?
猛然间听得提及陈淮生,佟童也有些恍惚。
去年春分时候进的谷,算一算一晃都是一年多了。
吴天恩记得很清楚,陈淮生是前年大雪炼气二重的,只用了十个月时间就从炼气一重到炼气二重。
年初,赵无忧终于突破晋入炼气二重,但是却又慢了那个毫不起眼的胡德禄一步,这更是让袁文博勃然大怒。
吴天恩皱了皱眉,沉声道:“何事?”
现在自己也开始踏入这个阶段了,自己会像他们一样停滞不前么?
守了半个月也没见到邪祟出现,以至于大家都有些半信半疑究竟是不是邪祟。
看着远处小焰峰依然巍峨,陈淮生没来由生出一份亲切感。
稳稳站定,陈淮生看着谷外。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