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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西南的捷报再度传来，可江北始终没有大捷的消息。

太子权衡之下，决定去地牢里找奚国公，劝他写劝降书，如此一来，还能保孙家其他人的性命。

孙厚康看到太子出现，以为自己大限将到，“太子亲自前来，老臣幸甚。”

毕竟太子最为仁厚，如果由太子出手，至少不会死得太惨。

赵胤礼看了眼孙厚康，他身上的衣衫褴褛，胡子花白，面目苍老，身子躬着，像是市井上孤寡老人。

“本宫这次来，是希望奚国公能修书一封，让江北军府的人放下干戈，还黎民安定。”

奚国公眼中光芒一闪，笑着道：“太子就别跟老臣开玩笑了。除非端王亲自开口，否则恕难从命。”

言外之意，奚国公是打算博到最后一刻。

赵胤礼叹息道：“奚国公，小公爷已经去了，孙婕妤不知所踪，但也凶多吉少，如今孙家只剩下孙四小姐一人，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听到孙世珏和孙盈盈都死了，孙厚康的身体一震，“世珏……盈盈……”

赵胤礼道：“现在你修书一封，还能救下孙家九族以及孙四小姐，晚了，就来不及了。”

奚国公看着赵胤礼，忽然目光中含泪，“为何会这样……我孙家难道真要落到一无所有的境地吗……”

“实话告诉你，平南王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江北父皇也派出军队平乱。就算你不写，江北也是败局，何必，再多生灵涂炭？孙厚康，你身为一朝肱骨之臣，难道，还要再让更多无辜百姓枉死吗？”

赵胤礼命人将纸和笔送过来，奚国公看着赵胤礼，半响后，终究是颤抖着写下了一封信。

写完后，奚国公跪下，双手呈给赵胤礼，“请太子、呈奏。”

赵胤礼确认过书信没问题后，当即迅速离去。

他身后，岷王派来的眼线当即将消息告诉岷王。

宫门口，赵胤礼正要进宫呈奏，却被一个太监拦下，“太子殿下，不好了，平南王妃要寻短见。”

“什么？”

“快去大理寺！”

赵胤礼将信放入怀中，急忙前去大理寺见平南王妃。

“平南王妃，切莫冲动！”

如果平南王妃现在死，平南王势必会鱼死网破的打法，那到时候局势可能又会发生变化，后果不堪设想！

平南王妃看到赵胤礼过来，却是叹了口气，“太子，你果真是仁慈。”

赵胤礼道：“王妃，你是皇亲国戚，再怎么样，父皇都会网开一面的。”

平南王妃摇头，她看着赵胤礼，想到了皇后海兰茵，眉目何其的相似。海兰茵去世之前她们还见了一面。

“想不到，一眨眼已经快三十年了，”平南王妃背对着赵胤礼，“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在同她曾经姐妹一场，有句话，我想劝太子。”

“什么话？”

平南王妃背对太子，不动声色拔下头上的发簪，握在手中，“不要太仁慈，你母后就是因为太仁慈才丧命的。你身为储君，定要学会心狠手辣，希望日后，你能继承皇位，天下再无……战事。”

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刺入血肉的声音。

赵胤礼大惊，“平南王妃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