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倒也没错。
闻君衍看她要走,“坐下,陪我说说话。”
舒云澜好笑,“公文不着急了?”
闻君衍看她坐下,才道:“白日里你看过信后,为何难过?”
“难过?哪有的事。”
“你骗不了我。”他为了弄懂她,费了多少心思。
舒云澜话一噎,没多说,将怀中的信拿出来,递到闻君衍面前,“你看看。”
闻君衍看过信,上头连鸿祯像是一位思念女儿的慈父,言辞恳切,只是除了舒云澜,还有舒玉莲。
舒云澜道:“看完了?”
闻君衍点头。
“那我走了。”舒云澜将信重新拿回来,真的从书房走了。
闻君衍眉头紧皱,以他对舒云澜的了解,连鸿祯关心舒玉莲这个事不至于让她难过,定是还有别的事,只是恐怕难以向别人说。
闻君衍将公文处理完,提着两壶高度酒,去找了舒鎏英。
……
房间里,舒云澜独坐,思绪纷飞。
上一世她也曾经收到过连鸿祯的信,心里让她照顾好舒玉莲母女,却只字未提哥哥们还活着的事,往后更再无来信。
她原以为,是局势紧张,或各种可能,所以无法来信。
可……
舒玉莲曾在她死后,还来了句:“姐姐,你死了,不止忠勇侯府,往后将军府也都是我们的,我、母亲,还有父亲……”
这句话,她曾经以为是自己做梦梦见的。
可随着大哥、二哥的出现,那一刻的真实,再清晰不过。
所以,上次在西落城见到大哥二哥后,她没有问父亲的下落,这段时间以来,也未曾询问过。
不是不想,是不敢想。
如今父亲的来信已经到眼前,由不得她不想。
“父亲……”
舒云澜轻轻呢喃。
母亲去世时,父亲是第一时间到母亲床前痛哭的,心疼她没了母亲,可也没忘当晚就去了蒋氏的房间。她当时过于难过,昏倒发烧,隐隐听到蒋氏房中传来父亲和舒玉莲的欢笑声。
想到这,舒云澜不由得攥紧手中的帕子。
父亲,能不能告诉究竟是怎么回事?
……
闻君衍在舒鎏英的房中喝酒出来,喝得醉醺醺的,直接往舒云澜的院子走。
他站在柿子树下,看着灯火明亮的房间,只觉得心疼。
风光的将军府嫡女,看似肆意妄为,实则过分的懂事。偏心的父亲,明面上疼爱,实则利用她来刺激生病的母亲,暗地里,对妾室和庶出疼爱入骨。
战场上,连鸿祯甚至丢下断腿的舒彦璋,独自逃生,若非舒鎏英赶到,舒彦璋已经牺牲。
舒鎏英愤恨之余,却不能忘他是父亲,至少也养他们长大。若非战场生死考验,露出狰狞的一角,本也是和睦团聚的一家人。这些事,舒鎏英也不敢告诉舒云澜。
将军府已经支离破碎,他们想努力再给妹妹一个完整的家。
舒云澜觉得有些闷,打开门出来,却见风雪中站着一道身影,被吓了一跳。
“闻君衍?”
闻君衍攥紧手,等走到她面前,神色已经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