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舒云澜并非你们以为的关系。”
舒彦璋先将药放下,“那是什么关系?”
“契约关系。”
舒彦璋眉头蹙起,神色严肃。
赵君衍嘴角微勾,“是我用舒家军的军权,还有海兰王手中的海运,令她同意嫁给我的。我们之间不过是一纸契约而已,如今舒家军的军权已经有一半回到你们手中,待我一走,军中无人再能阻碍。”
舒彦璋凌厉地看着赵君衍,眸中愤怒,“秦王殿下当真是龌龊,无所不用其极!”
赵君衍不以为意,“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如此,舒大公子还当我是妹夫吗?”
“若单说你我,就算你肯为云澜死,我都断不会让她嫁给你。但你这条命,是她昏迷中都惦记的,只凭这点,就算要算账,也得等日后。”
赵君衍不解地看向舒彦璋。
“赵君衍,你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但事到如今,为了云澜,将军府一定会力撑你到底。”舒彦璋对权势,会分清立场;但对家人,则毫无保留。
赵君衍既庆幸又羡慕舒云澜有这样的家人,他自嘲地笑了笑,淡淡道:“她只是还没想明白,待她冷静下来,自会跟我断绝关系。”就跟以往一样。
赵君衍说着,将两人的和离契约递给舒彦璋。
舒彦璋皱眉接过。
赵君衍阖眼平静道:“舒大公子有心。我底下的人都是精干之辈,你能用则用,不能用就让他们走。”
舒彦璋对赵君衍倒是有了新的认识,难怪泽言和袁武会如此忠心耿耿。
“秦王殿下,被手足、父母、至亲所弃的滋味不好受吧?既已伤无可伤,何妨再信一次?”曾经的他,曾经的将军府便是这么走过来的。
舒彦璋说完,起身离开。
赵君衍睁开眼,目光晦暗不明。
……
县主府。
舒云澜醒来后,得知赵君衍自请流放边疆充军,心中震愕久久没有回神。
想不到,他还是历经了上一世同样的路……
若是他同上一世那般早早离开,或许就不用经历这般痛彻心扉的背弃。
还有,没了他的暗中庇护筹谋,太子是否还会满盘皆输,以致丢了性命和江山?淳于烈会反吗?最后坐上江山的又是否还是赵弘义?
心中无数的震荡如海浪拍打,来去摇晃,整个人都像是在翻腾的大舟之中翻滚,脚下是万丈深渊。
舒云澜坐在床上,不由得抱紧自己,通体冰寒。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舒云澜抬头,却看不清来的人是谁。舒彦璋听说人醒了才过来,却见她满脸都是泪。
舒彦璋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舒云澜摇头,哽咽问:“七皇子怎么样?”
“还好。他给了我一样东西,我想,只有你才能决定如何处置。”
舒彦璋从怀中掏出和离契约,递给舒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