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澜眉头微蹙,“把笑容收起来,若是叫人看见,非记你一笔不可。”
赵弘义不笑了,看着自己因为烧纸被熏黑的手指,淡淡道:“七皇兄跟皇上正在御书房说话。皇上仁慈,决定不将他流放,而是发回关中封地,负责训练靖中军。”
舒云澜意外,点头赞同道:“新帝仁慈。”
赵弘义看她,“你知道靖中军什么情况吗?”
“什么情况也比流放边疆好。”
赵弘义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烧纸,他烧得又多又快,火光跳动下,十九岁的他面上却看不到悲伤,更看不出来心思。
不管怎么说,去世的都是自己的父亲。
舒云澜觉得自己小看了天家的父子情,有些羞愧,轻声安慰道:“七皇子,节哀。”
赵弘义挑眉看她,眼底哪有什么哀,“你还是说点别的吧。”
皇家的人真有病!
“……七皇子什么时候回来?”她有东西要交给赵君衍,必须当面交。
赵弘义的目光却冷了下去,“你想做什么?你若是敢这时候跟我七皇兄和离,我绝不会放过你。”
舒云澜当真是吓了一跳,“我好歹是你皇嫂!真看不出来,你还挺维护你七皇兄。你叫过七皇嫂没有,成亲那天,你躲哪里去了,叫人的时候没看到,喝酒才出现,是不是故意不叫的。”
赵弘义被她这一通数落,心里那点悲伤别扭掉了个精光。
他反唇相讥道:“你对我七皇兄不是真心实意,我叫你做什么。”
“你凭什么说我对他不是真心实意?”
“你自己心里清楚。”
“小屁孩,大人的事你懂什么,我们感情好的时候你没见着。我跟你解释不清楚,我去找他。”
舒云澜起身便走,赵弘义都十九了还被人叫小屁孩,自然不满,当即也起身追上。
两人一前一后边吵边往外,看得旁边哭泣的几个小嫔妃面面相觑,这可是先帝灵堂,当真是没人在乎了吗。不过景太妃和梦太妃不在,她们也不敢说什么就是了,免得回头被陪葬才真的要哭死。
“你若是真在乎七皇兄,就不会到现在才进宫看他!你知道他昨夜突然发高烧,太医几次都说人可能要没了,嘴里还挂念着你。”
舒云澜开口想要反驳他,抬头却看到赵君衍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白色锦衣,苍白的脸不见丝毫血色,身体看起来也单薄了几分。
“七皇兄!”赵弘义抢先关心,“你身体怎么样?太医叮嘱你还不能下地,你管御书房做什么。”
赵君衍却看着舒云澜,“跟我来。”
赵弘义:“……”
舒云澜低头跟着赵君衍走到偏殿,从袖中将一个装请帖的信封拿出,“朝露和裴正过两日要成婚,因为不能铺张,只在淮安王府小庆。”
赵君衍接过,“我不去了,回头让人送贺礼过去。”
舒云澜料到他会这么做,却不赞同,她鼓起勇气道:“将军府要作为朝露的娘家送嫁,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要去,你作为姐夫同样不应该缺席。”
“姐夫?”他问。
“你要不满意,哥哥和嫂子也行。成亲这么大的事,家人自然要在身边,大哥和二哥也是这个意思。”她这意思,应该已经够明白了吧。
赵君衍看着她希冀的目光,有些不确定地问:“舒彦璋没把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