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太妃说着，替端太妃将戴歪的簪子重新戴好。

端太妃道：“我还记得你进宫的时候，那样貌和身段，即便是孙贵妃都不及，更别说性子，可你总有意疏远先帝。”

“就算我争过孙贵妃又如何，我娘家不如她，儿女又不成气候，争来也不过是平添麻烦而已。”

端太妃脸上露出笑容，“你是通透的。像你这般性子，不应该在宫里。”

景太妃嘴角浅笑，“哪有应不应该，都是命罢了。”

“你喜欢的是先太子吧？只是因为与先皇后情同姐妹的缘故，所以你一直未曾表露。”

景太妃没说话，只是看着端太妃。

端太妃道：“别瞒我，就像我对先帝一样，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你为了先太子，可以嫁给害死他的人，甚至为这人生儿育女，只为有朝一日报仇。”

“端姐姐说笑了。”

“我不恨你，因为我懂你。”

端太妃目光直视着景太妃，分明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出口。

——所以景太妃也应该懂她，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让她松口，阻止她报仇。

景太妃内心沉到谷底，叹息道：“端姐姐孑然一身，不似我还有软肋。我只希望端姐姐替百姓考虑，若是皇上此时出事，必将生灵涂炭。”

端太妃脸上却露出笑容，目光阴冷狠毒，“我只在乎他，其他人都不是他。”

景太妃看着端太妃的疯狂，想到自己若是一直未能除掉乾帝，是不是也会这般丧失理智成为只知道复仇的怪物。

景太妃走出大牢，一道身影急忙关切地迎上来。

“母妃。”

看到赵弘义担忧的神情，景太妃摇了摇头，不会，她不会变成端太妃这般样子。

景太妃道：“无碍，只是想起一些旧事罢了。本宫我看看皇上，你去将宫中的情况告诉舒将军，看他是否有什么良策。”

“嗯，儿臣也正有此意。”

景太妃去看赵胤礼，而赵弘义则找了借口出宫见舒彦璋。

但赵弘义在门口，便遇到了把守宫门的梁章伦。梁章伦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赵弘义出宫，两人因为宋喜颜的失踪互相较劲，都认为人是对方藏起来的。

正当要动手的时候，周清叙及时出现，“九皇子有要事出宫，梁统领切莫耽搁。”

赵弘义感激地看了周清叙一眼，这才策马而去。周清叙此时也需要舒彦璋，因为皇上的情况非常不好，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到时候少不了舒彦璋和舒家军的支持。

“不好了！端太妃在牢中自尽了！吴院首正在救治！”

周清叙面色大变，“快走！”

若是人没救过来，那朝中政敌定会趁机起乱，他这首辅的位置也就做到头了。

周清叙匆忙赶到大牢里，却见端太妃脖子上割开了一个如婴儿嘴般的大血口，就算是当年的王德邈，都回天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