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靠近的速度就像是幽灵，令辛夫人的守卫大惊，急忙去报告。

辛夫人见了后，心中暗惊赵君衍的手段，但随即冷静下来，“哼，自己的王妃都保不住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跟老身交手。更何况只有区区几人，老身倒要看看他如何接受自己的无能！”

软禁着舒云澜和段无涯的房间不断传来动静，可是任凭怎么撞击，守卫都听从辛夫人的命令，绝不开门。

舒云澜热得几乎要失去理智，而段无涯则是第一次中药，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

“段公子！”

舒云澜知道段无涯本性善良，如果真做出错事，恐怕这辈子两人都无法挽回。

舒云澜当即颤抖地从自己怀中拿出药瓶，里头还有最后一颗华万芳给的药。她颤抖地抬手，将药塞入段无涯口中，那药一化开，段无涯顿时有片刻的清醒。

“云澜……”段无涯双眸通红，渴望地看着舒云澜，可是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死死地抵着门，转头甚至不看舒云澜。

舒云澜自己也到了边缘，她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入自己的大腿。

一声闷哼。

段无涯听到声音，转头便看到舒云澜大腿上的鲜血。而这还不止，为了不让药物控制自己，舒云澜毫不犹豫又在同一个位置刺下！

疼入骨髓的痛，让舒云澜保持一丝清醒。

但也只是瞬间。

段无涯见她又要伤害自己，连忙扑过去道：“不要！”

一触碰，段无涯的双眸随即陷入疯狂，他手不受控制地禁锢着舒云澜，口中不断道：“对不起，对不起……夫人……”

说罢，段无涯埋首在舒云澜脖子中。

舒云澜双眸落下泪，无力挣扎，脖子间的热气像凌迟又像罂粟，“段公子……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不要屈服于恶魔……不要……”

段无涯将舒云澜手中用来伤害自己的发簪拿走。

舒云澜感受到他的热气落到前额，眼中的泪顿时再也受不住，“不要……”

段无涯温柔地亲她的脸颊和额头，沙哑的声音道：“夫人，谢谢你相信我，能认识你，是我最幸运的事。下辈子，能否让我先遇见你。”

舒云澜头脑一片迷雾，但她能看到，段无涯的眸中含着极致悲凉的笑。

“段公子……”

段无涯用手覆盖住她的眼睛，“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夫人，我喜欢海，那是自由，所以往后你看到海，能否……”

能否什么？

舒云澜没听清，只觉得肩头一痛，昏倒了过去。

段无涯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手贪婪地抚摸，也只有这一刻，他敢如此放纵自己。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引起的，若是自己不在了，所有的罪恶便会消失。他无法给天下太平，也管不了天下，但至少，能不给她再带去风雨。

就让自己的死，为她遮一片雨吧。

鲜血一滴滴从床上滴到地上，和舒云澜刚才的血混杂在一起，渐渐地汇成一条线，透过门缝渗透到了甲板上。

负责守卫的侍卫见地上顺着木板缝隙出现一条红线，不由得蹲下身摸了摸，血腥味入鼻，手指是粘惹的触感。

侍卫大惊，急忙打开门！

撞入眼帘的是地上段无涯的尸体，而舒云澜则惨白着脸坐起身，杀意腾腾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