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看着她,目色与脸色都温和了许多,“此次回江南,娘娘还希望你能办妥其他两件事情。”
沈霜序微微抬首,有些困惑和不解,太后没有在殿内说清楚的事情,实属少见。
“什么事?”
“一是作为正妻,主持许清与丹阳郡主成亲一事,二是为许家延续子嗣。”
沈霜序娇躯倏然一凝,但神情上仍挂着些许淡然。
“第一件事好说,身为正妻的我本就应该帮自家夫君纳妾,可这第二点要讲究阴阳相济,遵循万物规律……”
莲华君笑了笑,“沈小姐,有些话我在殿内不好明说,在外面给你提个醒……娘娘可是从秀女一步步被先皇提拔到皇后之位的,你说的这些事,没人比娘娘更清楚。”
沈霜序的面色不为所动。
“而且伱觉得,娘娘会对你身体的情况一无所知吗?”
女官的这句话,使沈霜序放弃了挣扎。
往年宫中太医查验身体,她若是有什么隐疾,恐怕早就会被呈送到太后面前了。
“以前的事情略过不提,明年许家公子行及冠之礼,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辜负娘娘对你的一片厚望。”
女官说完这句话后,便意味深长的看了面前这位清丽无双的女子一眼,转身回到殿内去了。
……
清晨,旭日东升。
许清又换上了那身活动便捷的衣裤,在许府后院操练起来。
除去最基础的拉伸跳跃,他还给自己定下了跑步的目标。
只可惜古代没有手机这类工具作为辅助,只能用步数来确定大致的里数。
途径四房院子时,许清突然发现这间院子里静悄悄的,门窗紧闭,并没有下仆活动的身影。
“你过来。”
虽然许府的下人们在看到许清时,恨不得绕着道走,可总有不小心的时候。
远处的小厮小跑过来,神色之间满是慌张,生怕在哪惹到了这位主子。
“少……少爷,您吩咐。”
许清问道:“现在的时辰是卯时过半,按照许府的规矩,三院四院的少奶奶们是不是得早起去给老夫人敬茶?”
门阀贵族的规矩极多,即便是许氏这种后起之秀,也有着很多的麻烦事。
例如嫁入府内的夫人需要遵循三纲五常,平日里若无他事,从早到晚要给老夫人敬茶三次。
“是的。”
“那四院里的人呢?”
许清说完这句话,又抬头看了眼院子里,耳房连烧水的动静没有。
“回少爷,四少奶奶好像在早些时间出门了。”
现在的时间是卯时过半,天微微亮。
许清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急事需要一个妇道人家天黑时跑出门,难道说……这四夫人喜欢结交各路名门豪绅,是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
等许清跑完步,回到院子里,远远就瞧见朱胖子那圆润的身影候在门口。
“老大!老大!”
朱元德的视线刚瞄到许清,就眉开眼笑的笑出声来,“平常你不是都在屋里睡大觉吗?怎么突然来了兴致,在府苑里锻炼起身体了?”
许清对朱元德出现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昨日才在诗会上阔别,今日就能找上自家家门了。
府院里的人也没拦他,说明这家伙与自己的关系确实不错。
“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对老大的思念之情甚是浓厚吗?就是您这院子里的丫鬟有点凶,我刚刚本想进屋里等你,她却死活不让我进这院子。”
许清推开院门,看见小环正俏生生的立在旁边,脸上一副乖巧无辜的模样。
“公子,你切莫听门外那头肥猪胡说,明明是他心里不想好,要拉着公子去那些不正经的地方……而且少爷您不是嘱咐过吗?说这家伙再来就……”
“咳。”
许清轻咳一声,面容微变。
“什么不正经的地方,有多不正经?你也不让人家朱公子把话说完。”
朱元德显然是听到了小环的后半句话,但他并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嘿嘿笑了两声跨进院门。
“老大,我就知道你还是你……我和张公子准备带您去醉鸳阁喝些好酒,听些妙曲联络感情。”
小环站在朱元德的侧后方,一双美目就差没喷出火来。
虽然奴婢不该管自家主子的事情,可当她听到醉鸳阁的名牌,还是忍不住心里不舒服。
“这不太好吧。”
朱元德靠上来,指着自己的肚脐部位,朝许清使着眼色。
“听说今日可是些西域舞蹈的专场,那罗曼轻纱可是连这里都盖不住。”
许清的眉毛微微跳动,故作深沉的说道:“既然是革命友谊的根据地,确实有必要实地考察一番……小环,快拿我的外披过来。”
“……”
素州城里的街道绿树成荫,两旁遍布着数量繁多的商铺茶摊。
一些通往东西两市的主干道,往往会像前世一样拥堵,马车在长时间内都不能挪动一下。
但许清却不需要担心这些,因为城里人都知道许大少的恶名,往往看到许府的马车都会退避三舍。
“老大,今天你就放心好了,作为您重出江湖的第一战,我保证给您安排的舒舒服服,明明白白。”
即便穿着厚厚的裘袄,朱元德仍能感受到秋日的严寒冰冷冻人。
他搓着手,朝坐在对面的许清笑道:“张兄已经在楼上备好酒席了,选的还是咱们那个雅间,挑的也是老大之前钦定的那个厨子。”
“这么完善呀……咳,就是不知道这醉鸳楼里面是什么样的风光?”
许清问完这句话,便与坐在对面的朱元德相视一笑,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醉鸳楼可是在东街开了二十余年,经久不衰……现如今,里面的红牌是春十三娘,唱的一首江南小调。你知道那名震文坛,被誉为春楠居士的聂老先生吗?”
春楠居士?这名号怎么听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