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若是许清的恶名被世人认定,那他一辈子就洗不白了。
“老子叫许清。”
许清蹲下身捡起砍刀,用刀尖指着这屠户的鼻尖说道:“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鼻子砍下来,整个大齐境内,都没人敢为你主持公道?”
那屠户本虽然是个滚刀肉,可他还是知道许清是何许人也。
许清作为素州四害之首,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对方若是想要他生死不如死,那他还真没一条活路。
看到屠户的表情从惊骇转为害怕,许清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大公子,还是换老身来说吧。”
那名白发老媪从一旁走来,用恳求的目光看向许清。
许清给单永培做了个手势,对方领会其意,放下了屠户。
“说吧。”
“那师爷姓刘,老身认识,原先是沛洲人,后来因为主子高升,便跟着转来了素州,与我家做了邻居。”
老媪的语速不急不慢,虽然年岁已高,但记起往事仍显得十分清晰。
“家儿与刘师爷就是在那时认识的,开始的几年还算和睦,那刘师爷曾帮家儿谋了街东头的肉铺,盖了签章,帮我们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家儿也会把肉铺里头块新鲜的五花肉给刘师爷送过去。”
许清挑起眉毛,问道:“那就奇怪了,人家帮了你们的忙,你家儿子怎么还这么生气?”
“因为……”
“还不是屋里的贱人不甘寂寞,偷偷跑出去与那师爷偷情!”
老媪的话还没说,就被屠夫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后者显然极为愤怒,气的呲牙咧嘴,怒瞪向屋门口的妇人。
妇人被看的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四年前,我因为要起早贪黑,赶去铺子里剁肉卖肉,所以家中的事情和老母都交给这贱人打理……可谁曾想,她竟然放着我母亲不管不顾,每日打扮的光鲜靓丽,去找那刘师爷幽会!”
“三年前?你确定有这回事吗?”
屠户深吸了几口气,很是确定的回答:“当然有!因为那刘师爷东窗事发后,知道我要找他的麻烦,就畏惧潜逃了!”
许清淡声问道:“是你亲眼所见吗?”
屠户被问的一愣,反问道:“没有,但我那日闻她身上的肚兜味道不对……等等,你这是何意?”
许清慢条斯理的答道:“据我从其他人那得到的消息,这刘师爷早在四年前的秋天就已经失去联系了,那会儿也是新任知府上任的日子……他人都失踪了,从哪和你的妻子偷情?”
“什么?”
屠户听到这里,不可思议的望向门口的妇人,而那妇人更是面色煞白,似是被人拆穿了把戏。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骗我?”
屠户刚刚跨出一步,那妇人就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许清的面前。
“公……公子救我!救我!”
许清蹲下了身子,看着这花容失色的妇人问道:“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
妇人的面色有些犹豫,像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许清淡淡笑道:“我猜你的情郎就住在这街巷附近,之所以东窗事发却不提对方的名字,是因为你旧情未了,想掩护情郎的安全。思来想去之下,你就拿了隔壁已经失踪多日的刘师爷当幌子,对吗?”
妇人眼瞳失神,口干舌燥,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许清刚刚的推断,完全就是她嫁祸给刘师爷的动机。
“你再不说,我可要走喽……照你夫君现在的架势,怕是能挨家挨户的找你的情郎,相信不过两日,你情郎的真正身份就会水落石出。”
妇人赶忙摇头,失声说道:“我说!我说!”
接着,她咽了口唾沫,急切的说道:“我之所以推给刘师爷,确实和公子所说的一样,是想为自己的情郎开脱……但那刘师爷并不是真的失踪,而是卷到了一场麻烦事里。”
“哦?”
妇人生怕许清不相信自己的说辞,跑去屋中翻找了片刻,寻出了一个造型古朴的盒子。
许清看盒子上的纹路精致,还雕有细花,推测这东西应该不是这屠户夫妇的东西。
“奴家曾在这巷子里偶遇过那刘师爷两次,若是公子不信的话,您看这里!”
妇人掀开盒子,里面堆满了精美别致的步摇簪花,每根上面都镶金镀银,缀满了流苏珍珠,价值很是不菲。
“这些饰品看上去不错。”
“何止是不错?这些东西都是女儿家们梦寐以求的饰物,全都出自于素州有名的字号,谪仙楼。”
妇人看许清稍显困惑的表情,解释道:“谪仙楼是一家专做珠宝饰物的店铺,行家里手甚多,有名师傅的手工费往往要花上万两白银。”
“这么名贵?”
“对,这一盒的饰物虽然不重,但价值连城……它们都是那刘师爷委托我交给陆府小姐的,而且那刘师爷特别交代,这盒子里面的东西要间隔一年再送过去,事成之后,我可以拿取其中的一根作为报酬。”
许清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调查的事情,竟然在这里对上了号。
原先那季夏和陆晚禾一致认为,这刘师爷是因为陆老爷子去世,就有意冷落了她们。
现下看来,刘师爷不仅没有忘记陆晚禾,还为她准备了一笔特别丰厚的嫁妆。
“现在算算也应该有一年了吧,你为什么没送呢?”
许清不待这妇人回答,就猜到了原因,“因为你想靠着这些珠宝首饰,与情郎远走高飞。”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妇人跪地磕了个响头,可怜巴巴的望向许清。
“奴家愿意与公子平分这盒饰品!”
许清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
“接着说刘师爷吧,你不是和他见过两次面吗?”
那妇人止住哭泣声,屏息凝神,想了一会儿。
接着,她面色慌张的说道:“对!第二次就在几日前的午头,我看到他从隔壁院子跑出来,像是被人追杀,一直朝着城东头跑去了!”
单永培瞳目中有精光闪出。
许清面色平静,提出了疑问,“正午的太阳最盛,谁敢当街行凶?你是不是看错了?”
妇人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十分肯定自己的说辞。
“奴家不可能记错!那些人虽然戴着兜帽遮掩脸面,但腰间插着的刀子来不及挡严实,全被我瞄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