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对收东西的规矩很严,若是谁拿了商队百姓送的东西,定会引起杨家人的调查,开除军籍。
可这商队送的东西是粮食呀!和金银钱财不一样。
就在黎叔思考良久,准备将此事应下送到杨家的时候,几道身影从商队后面的官道出现,为首之人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靓丽铠甲,背负长枪。
“将军!”
黎叔与小伍见状,全都在原地单膝下跪,望向那飒爽的身影。
对方夹紧浑圆细长的双腿,将战马引到这里,牢牢地栓紧缰绳,迫使其停稳。
“你们是篁岭军第七旗的士兵吧?刚刚有人来报,说两国的商队卡在一线天许久未曾动弹,发生了何事?”
女子的音色清脆,一身铠甲熠熠生辉。
她的眉目清秀,目光坚定,透着一股不屈之志。
小伍已被吓得不敢动弹,虽然眼前人并不是杨家家主杨纤凝,但她却是杨家的二小姐,杨沁。
当初自己等人从素州回来,就是被二小姐接应,才省去了不少功夫。
所以二小姐才能把他们的长相和番号认出来。
黎叔轻咳两声,站出来禀告道:“是这支商队,说要给关里送米……”
“啪!”
杨沁挥手一甩,将马鞭打在了地上,掀起尘土飞扬。
她怒目而视,娇颜绷紧,“送米?谁让你们接受的?知不知道篁岭关的规矩……这么喜欢吃,除籍去南边好了,那边贪生怕死之徒多的是。”
“倒也不用这么说吧?”
场面的气氛有些凝固,众人看着这位杨家二小姐,皆不敢言语。
杨家在篁岭关的地位人尽皆知,而且她们靠的不是压迫,而是同生与共的胆气。
如今听到有人发出异声,全都朝着发出声音的人望去。
有些不凑巧的是,开口吐槽的人正是许清。
隔壁的商队在他们前面入关,许清本想跟在车队里看看情况,好找机会给篁岭关报信的,结果……竟出现了这一幕。
他知道杨家忠肝义胆,但篁岭军跟随了杨家这么多年,不至于被这样说吧?
当然,要是其他人,许清可能也不会管。
但他把小伍稚嫩的面孔认了出来,知道这是远赴素州,讨要军粮的人。
“你是谁?”
不待许清开口,商队领头人就争先恐后的表示,“他是后面那支商队,不是我们的人……”
他生怕这人触怒了杨家二小姐,在篁岭关给自己的车队使绊。
这支商队,可经不起盘查。
小伍和黎叔也没把许清认出来,因为素州之行已过了许久,再加上当初接应自己的人是陆小姐,不是许清本尊。
所以他们早就把许清的五官样貌给忘了,更别提许清乔装打扮,与先前公子哥的形象有很大的出入。
“我看不明白,都是为齐国流汗流血的将士,怎到了你口里说赶人就赶人?”
许清说完,杨沁也觉得自己失言,有些不妥。
自己的性格脾气爆,时常会把话说的重了些,这是篁岭关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被一个辽国人当面提出来,面子就挂不太住。
杨沁勒紧缰绳,将马头调转,质问道:“各地有各地的规矩,篁岭关的人我们篁岭关处理,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
见许清像是服输,杨沁也不愿在这地上多耗时间,她接下来吩咐事情的时候,语气也变得轻缓。
“篁岭关不收别人的东西,赶快把商队放行,让后面的人快速通过。”
看到旁边的将士领命,杨沁准备带着骑士下去,查探篁岭关周边的农田。
最近两年,因为齐辽两国的关系缓和,不少篁岭关的农户都选择在关外的土地上开垦农田。
毕竟受关内的地形所致,耕种的土地范围有限,没太多地方给他们种稻子,产出的粮食也不够关里人吃。
只要能把篁岭关周边的农田都开发完全,收获的粮食应该够关内人自用。
这也是为什么,杨沁本人会时常视察周边的领土。
“是!”
接到命令的小伍和黎叔,再也不敢耽误工作的进程,确认眼前商队的文书没有问题后,就示意身后的闸桥放行。
眼瞅着辽国人伪装的商队要从眼前溜走,许清灵机一动,扭身拍了下那杨将军的马屁股。
马匹对这动作最为敏感,再加上杨沁骑得就是一匹烈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就像是捅了马蜂窝,让那战马原地起跳,开始发狂。
许清也没想到这马匹如此刚猛,直到马座上的杨沁失去掌控的可能性,被迫下马用缰绳扼住马脖子,将其制服。
“惊扰将军的座驾!快捉住他们!”
险情刚得到解决,周围的军士就一拥而上,将许清和那商队团团围住。
他们手持军械,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数年以来,还从未有贼子敢在篁岭关境内挑衅杨家人,这和骑在他们头上如厕有何区别?
“不,不是!没我们的事呀!军爷们不要影响到小人做生意呀!”
那领头人还想给自己辩解几句,但气火攻心的篁岭关军又怎会在乎他的意见,刚刚在入关的时候,两支商队的人可打过招呼。
“都抓起来!”
许清见计谋得逞,心中的石块也是放下了。
虽然这招有些不太道德,但想要在不经意间留住这支商队,只能靠闹事了。
毕竟对方是有备而来,那领头的人经验丰富,准备的文牒也没有纰漏,极容易蒙混过关。
等商队入境再去报信,就来不及了。
而且这方法也能将在场的人都暂扣下来,听候发落。
只要他们没发现自己的身份暴露,定不会做鱼死网破的举动。
杨沁本来就因为先前的事情郁闷,见这臭小子敢拍自己的马屁股,气不打一处来,整個人都濒临暴走。
但她知道姐姐已经回来了,关内的事情都应该由对方做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