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仔细回想,说道:“听插花班的阿姨说,那个寡妇很有风韵,总是戴着一串贝壳耳环。”
少年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怎么这么问?”
祁景川嘴唇抿成一条线,表情有几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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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这么一出,几人晚上没有再采取其他行动,只好另外找机会上六楼。
而今夜,厕所夹层里也没有传来女尸的哭声。
想必是樊姐的骂声太大,女尸本就惧怕樊姐,听见樊姐的声音,便不敢出声了。
祁景川心头始终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几乎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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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祁景川为阿丽做晚早餐,穿戴整齐后,拿起公文包出门了。
经过301时,祁景川敲响了房门。
娇娇不耐烦地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祁景川,骂骂咧咧道:“怎么又是你啊死屌丝!穷逼一个,别烦老娘!”
祁景川压着嗓音:“娇娇,你必须马上就搬走,继续住在这里,会有危险。”
娇娇翻了个白眼:“有病。”
她说完就要关门,祁景川却将手掌撑在了门框上:“立刻搬家。”
娇娇冷笑:“不是,你到底是谁啊?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说你住在楼上,那你是那个死肥婆的租户是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找那个死肥婆下来!”
祁景川神色不变,瞳孔漆黑而沉静。
就算是领一张黄牌,他也认了。
“娇娇,”祁景川看着面前的女人,“如果你不尽快离开,樊姐很快就会杀——”
“成功哥,”一道低沉嗓音打断了祁景川,“大清早的,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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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川抬眼望去,宫乾正从楼上晃下来。
娇娇看见宫乾,娇嗔道:“你昨天怎么没来?人家等了你一晚上!”
宫乾打着哈欠:“昨天?哦哦哦,对不起,我忘了。”
娇娇神情冷了下来:“你玩我?”
宫乾吊儿郎当地反问:“有吗?”
娇娇冷哼一声,“砰”地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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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祁景川问宫乾:“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宫乾嘴角勾起一丝讥诮:“你要和她说什么?哥哥,这里是梦境,她是梦境生物,她不是人。”
祁景川抿了抿嘴唇:“如果今天她死了,那就是因为我而死的。”
昨夜揭穿小董哥和娇娇奸情的计划是他一手谋划的,他那时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做会害死娇娇。
宫乾说:“即使没有你安排的那一出,她也必死无疑。就算不是今天,也是明天,或者后天。”
“但她会在今天就死!”祁景川压着嗓音,胸膛微微起伏,“就是因为我。”
宫乾摇摇头:“你把真相告诉她,她喊来裁判,你被罚一张黄牌,然后呢?她还是会死。你领到的黄牌有任何意义吗?”
祁景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微微垂下眼睫。
宫乾说:“再过五分钟,樊姐就要出门跳广场舞了。被她看见我在这里,黄牌我就拿定了。”
祁景川瞳孔一缩——
宫乾的人设是夜猫子,大清早的他出现在楼道中,的确违背了梦境人设。
“你还要继续和我僵持吗?”宫乾薄唇轻启,问道。
祁景川闭了闭眼:“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宫乾说:“祁景川,你必须学会放下你的道德感,梦境里没有道德,只有生死。”
这是宫乾第一次喊祁景川的名字,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场合。
祁景川最后看向301的房门,压下心底翻涌的思绪,往楼梯下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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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樊姐在【云开公寓3号楼】的租户群里发消息。
【房东樊姐】:下午我亲自下厨包饺子,晚上大家都来401吃饺子,肉馅的。
祁景川站在超市门口,看向3号楼的方向。
4楼的窗户里,樊姐正在剁肉,她高高扬起菜刀,又重重砸下,脸上充满了狰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