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男婚女嫁总要情投意合,婉清总要先问问春芜的母亲,是否有相中的人家?或者有合春芜眼缘的青梅竹马?其次,婉清还想问的是,春芜的父母,是希望春芜嫁给府里体面的管事做管事娘子,还是希望女儿外嫁到清白人家做媳妇。
周家是勋贵人家,府里的管事比一般良民都要体面富贵,而且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周家不倒,自有世代的安稳日子供他们享受,但毕竟是奴籍,以后子子孙孙也要为奴为婢。
至于清白人家,婉清能多给陪嫁,目前却不能保证为春芜寻到多富贵的人家去。
各有利弊,端看春芜与她父母的抉择。
春芜的母亲是个憨厚的妇人,婉清一问,她便老老实实回答:“没有,那丫头是个木头疙瘩,回家里去只会嚷着饿,等闲不出门,不认识几个年轻后生。这事还得托姑娘多操心。”这就是全权委托给婉清了,也说明了一家人对婉清的信任。
婉清点头,之后问出其他疑问,春芜的母亲想了许久,最后回道:“姑娘若有合适的,不管是府里的还是府外的,姑娘看着好,我们就放心。”
送走春芜的母亲与嫂子,婉清端坐着发了一会呆,然后决定等有了人选,再来问春芜和秋葵的意见,防止这两个傻姑娘一个嚎啕大哭、一个赌气发誓说要一直陪着她不嫁人!
想想忽觉得不舍,她们俩嫁出去,婉清在周家就真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想了想,又瞬间笑出声,不对,还有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会陪着她,血脉相连,荣辱与共!
而且春芜和秋葵也要等这个小不点出生以后,才好寻体面的人家,这是婉清在心里思量许久的事。
‘吱呀’一声,漆红色的大门被打开,秋葵和春芜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刚才被婉清支出去了,现在手拉着手进来,兴高采烈的和婉清讲着春芜家人带来的六条鲜活肥美的鱼,一个个在水里游的可欢实了,冬日里见到这个不容易,两个人足足说了一刻钟,最后决定明天早上熬浓白的鱼汤喝。
提到鱼汤,婉清就想到了甲鱼肉片子汤,胃里骤然翻涌,她忍不住想要干呕。
“姑娘,您怎么了?”春芜眼尖,立马注意到了婉清的异常,连忙担心的问道:“您是哪里不舒服?”
婉清忍下喉咙的异物感,随便编了个借口:“早上起的太早,想是喝了凉气,胃里有点不舒服,你别担心,我无事。”
婉清算着日子,到了今日方才两个月,她打算再等一个月,等胎像稳固了再宣告天下。
老太太希望这个孩子出生,但婉清对大太太没有把握,老太太总不能时时刻刻亲自盯着,所以等这个小家伙在肚子里待牢固了,不怕寻常的磨难了,婉清才敢告诉众人他的存在。
起初,婉清并未想好是否生孩子,但当周以安选择以命相搏救表姐时,当她发现肚子里有个小生命的时候,她才觉悟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喜悦、如此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姑娘,要不我们去求大太太,让她允许我们请个大夫吧!”秋葵急声道:“姑娘这段时间身体总有恙,冬月里月信只来了半日,腊月里竟是直接没来,现下又肠胃不适,您总说没事,这哪像没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