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很恼火。
她已经不错眼珠盯着奶娘了,还派紫玉和紫烟两班轮流看护,连奶娘们每天几时几刻睡觉她都一清二楚。
居然还被人捡了漏子!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婉清却有‘终于来了’的感觉,反而松散了心神:“去禀告老太太,让人把两位奶娘全移出去,再请郎中来看诊,找出钱奶娘得急症的原因。”
红叶应声退下,婉清叫来春芜:“去通知你父亲,让他亲自护送预备的奶娘过来,到了府门口,你去接应。”
春芜应下,心里却止不住的发慌,明明梧桐小院守得铁桶一般,仍防不住歹人的诡计,这以后如何是好?
这几日,姑娘的精神愈发差了,钱郎中来把脉,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嘱托说再将养不当必会影响根本,若积成恶疾就难以挽回了。
想到这些,春芜胸腔里梗的难受,眼睛一眨就要掉泪,不能在娘子面前哭,只会徒惹她伤心,春芜连忙低着头急步退出去。
走到外面,用手背擦掉眼泪,谁知越擦越多,春芜再也忍不住,快步跑回屋里痛哭了一场。
秋葵拿来在太阳下暴晒过的棉布,用手搓软,垫在景泰的小屁股下面,包好薄被子,小心翼翼的放回婉清的怀中,她咬着唇踌躇道:“娘子,新奶娘来了后,让她们喂泰哥儿吗?”
婉清解开衣扣的手指顿住,她闭了闭眼,沉声道:“再等等。”
“可是,您的身体……”泪珠子一颗接一颗,秋葵好害怕,她不敢想不敢说。
正在这时,红叶回来了,婉清连忙问:“怎么样?郎中看过了吗?”
红叶点头,因这几日姑娘身体不好,老太太就留孙郎中住在了前院,她禀告给老太太后,老太太要亲自审问,立即着人请了孙郎中过来,但是诊脉的结果却令她意想不到。
“孙郎中说,钱奶娘是吃坏了肚子,并不是中毒。”红叶想不通,皱着眉头道:“但另一位奶娘和钱奶娘是同吃同喝,所用的饭菜糕点皆是小厨房所做,每日里吃什么吃多少都有定数,若饭菜出了问题,必然两位奶娘都会有恙,但偏偏钱奶娘腹泻不止,另一位奶娘怎么查都没有问题。”
婉清看向红叶:“钱奶娘的腹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红叶道:“前天晚上,钱奶娘原以为这几天油水吃太多了,也不严重,便没当回事。到了今天上午,她一个时辰出恭了四回,紫玉觉得不对劲,慌忙报给了我。”
当时听完,红叶甚至想甩钱奶娘两巴掌,明知有了病症却隐瞒不报,若是姑娘突然让她喂养泰哥儿,岂不铸成了大错?
钱奶娘哭着喊着狡辩:“是娘子不让奴婢们喂养小公子,奴婢就想着等两天好了便没事了。老太太明鉴啊,若奴婢正喂着小公子,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瞒报!”
红叶听完,握着拳头一脚把钱奶娘踹倒在地,气道:“你掂量清楚,小公子多金贵的人,院子里但凡有个咳嗽的小丫鬟都是要移出去的,没有喂养小公子不是你欺上瞒下的理由。”
邹嬷嬷过来拉住她,给她使了个眼色,红叶这才发现老太太的神色有些不好。
再没有心听钱奶娘的辩解,红叶匆忙赶回来报给婉清:“娘子,老太太是不是生气了?”她们不让奶娘喂养泰哥儿的事连老太太都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