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年三十。
自小年夜,赵家对外宣称赵老太太病了而闭门谢客,周家却不受影响,一家和乐的过了个喜庆年。
今年的年夜饭,老太太做主,姨娘们聚在一起过,而婉清、周以安和大太太并小家伙在老太太屋里吃年夜饭。
大太太不喜婉清,刚想讽刺两句,还未说话,景泰就笑着伸手让她抱,她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抱着大孙子,眼里再看不见其他人。
天知道,她有多想将景泰要回跟前养,但与周以安置气时,是她亲自派人将景泰送回梧桐小院的,如今怎么能自打自脸呢?
大太太抱着景泰亲了又亲,心里连周以安这个亲儿子都装不下了。
在秋葵回禀说赵华容已经一天没有吃喝时,日子已经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赵家终于来人了。
来的是赵老太太和赵太太,两个人脸色异常难看,眼下皆是乌青一片。
婉清进来时,小丫鬟刚上了茶,见到婉清行了礼才退下。
赵老太太冷哼:“你如今是风光了,可还记得你姨母的恩情。”
赵太太站在赵老太太身后,双目怒视着婉清,眼中是恨不得抽筋扒皮的狠厉。
婉清淡定的走到红木椅前坐下,嘴角带笑:“我当然记得姨母的恩情,不知赵老太太,还记得自己有几个女儿?”
赵老太太脸色冰冷,浑浊的眼眸盯着婉清许久,怒斥道:“你若记得你姨母的恩情,便该得饶人处且饶人,时时刻刻顾忌着赵家的脸面。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是费尽心思、不择手段的对付赵家,若你姨母知道,该有多后悔将你养大。”
婉清用指尖攥紧掌心,赵华容想要毁她清白谋她性命,在赵老太太口中却是她不择手段去对付赵家。她忍下心中一刀一刀划下的痛楚,冷笑道:“姨母后悔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赵老太太你一定后悔养大了赵华容这个嫡孙女。”
赵老太太大怒,手掌重重的拍着桌子:“你竟敢忤逆尊长。”
尊长?婉清感到无比可笑,坐在椅子上笑出了声。
赵老太太脸色发青,正想训斥婉清,老太太和大太太走进来。
赵老太太只好忍下怒火,站起身来寒暄,并委婉的表达了想今天晚上送赵华容进内狱的想法,大太太连忙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嘴角一晒,却点点头应下了。
今天是元宵佳节,京城闹市的街道到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小孩子拍着手掌到处跑,只等着看晚上的赏花灯、舞狮子、游龙灯等。
人多容易生事,周以安仔细检查过大街小巷的护卫布置才回了府,正迎头碰见告辞的赵老太太和赵太太。
等快步回了梧桐小院,却不见婉清,红叶上前禀告婉清去了老太太院里,周以安点点头,转身往老太太院里去。
婉清和老太太正在下棋,见周以安过来,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
老太太眼中含笑,招手叫周以安到身边来,让婉清将赵老太太的话说给他听。
听完,周以安正色道:“从府里出发去京郊内狱,不管走哪条路都要经过闹市区,人多拥挤,马车不易前行,护卫的小厮也容易被冲散,赵老太太是想趁乱救出赵华容。”
老太太笑了笑:“不全是。”
婉清道:“应是赵太太的筹谋,赵老太太因着赵侍郎和三个亲孙子的请求才会同意,不过,她的心思可能连赵太太也猜不透,所以赵太太也会另派人去营救。”
“我定会加派人手,你放心。”周以安含笑对婉清道。
老太太赞许的点点头:“各有心思,我们却不用管这些,只将这件事尽早了断才是正经。”
商定细节后,周以安和婉清回到梧桐小院,两个人吃过午饭,歇午觉时,婉清思索了良久,看向周以安,坦诚内心道:“我想瞧一瞧赵老太太的做法。”
婉清想知道,赵老太太是被孙子和儿子劝服了来营救赵华容,还是和当年一样,毫不犹豫、不为所动的舍弃赵华容。
婉清轻声道:“当然,不能真叫赵华容逃出去,所以,能不能将护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明处,一部分在暗处?”
周以安拍拍她的肩膀,笑着道:“能,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替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