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放下羹勺,将手擦干净,冷淡道:“给皇上送去吧。”
“是。”
小公主提着食盒穿过夕阳走入大殿。
不知为何,这大殿竟安静又清冷,宫人好像全部都被遣退了,凉风从空荡荡的大门口溜了进来,吹动了小公主的裙摆。
也不知是不是凉风吹入,这殿里面珠帘晃得厉害,伴随着微不可闻的声响。
小公主将汤放在桌上,好奇地向前走了几步,隐约间她在帘后看到了人影。
她又走了一步,人影渐渐清晰。
她的呼吸一滞,瞳孔瞬间紧缩。
胥先生……在吻温掌门。
白色身影背对着她将怀中的红衣之人抱住,红衣之人好似在咬对方的嘴唇,浓密的睫毛翘起。
而向来威严的温掌门也就这样静坐着任由胥先生咬,甚至情到深处还会回吻。
一瞬间,温掌门忽然将胥先生抱住背对着她遮住了胥先生的全身,她就连头发丝也看不着。
小公主清醒了,顿时惊慌离开了大殿。
随着她踏出大殿,凉风吹过她的发间,小公主脑瓜子冰凉,手颤得厉害。
她怕不是第一个知道此事的人吧?
那位……声名响彻整个世间的温掌门有了爱人?还是自己又宠又爱视若亲人的师弟?
小公主仿佛被炸了般,恍惚不已。
这……这是什么事?
不知怎么着,她又想起了下午胥先生与她闲谈时的话。
像是温掌门这种身份,有朝一日宣告大婚,先不说如何震惊世间,怕是收礼也得有千万份吧?
光是门派中的徒子徒孙就不知道得上贡多少。
她晕晕糊糊地走了回去。
而此时,映天宗内。
虞承洲得了大机遇,修为已逼近元婴后期,只差一个关窍,便可渡劫。
石门缓缓打开,一干弟子向他道贺。
虞承洲眼神淡漠,浅浅在众人中扫去,似乎想找到什么,又收回眼眸。
直至他傍晚遇到伏玄道,眼中这才多了感激与孺慕的情绪。
他向师父跪拜行大礼。
伏玄道见他已无执念,总算是放下了心,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又从储物袋寻出一件法器赐给虞承洲。
傍晚,虞承洲收到了家中传言,知晓了人间那事。
他皱了皱眉,不太想答应:“即是人家自愿,又不伤天害理,我又怎能用少宗身份去逼迫那两个人?”
虞老爷子叹了口气,央求道:“我虞家鲜少欠人情,此人情让爷爷如梗在咽,生怕林家日后变本加厉。若能早结清便尽早好,洲儿就帮爷爷这一回。”
虞承洲望着光幕未言,眼神却有些松动,爷爷鲜少如此低声。
见虞承洲这般,虞老爷子也叹了口气。此事并非大事,他当时也未答应太满。
不过是一人情罢了,若是他害了他乖孙的前途,即便是赔了他虞家他也不答应。
虞老爷子又与虞承洲商量:“承洲呀,咱们也不是命令那二人让他们离开,只是与他们说上一说。倘若只是一时兴起,图个好玩,你随便说上一两句他们也听。
若他们心意本就坚固,咱们也不多叨扰,直接离开。若是实在觉得歉意,大不了咱们送他们俩一人一件玄阶下品法器?”
虞承洲眉心终于松动了。
虞老爷子见状笑着道:“何况映天宗本来就少插手人间事,说不定你这还是帮了他们!”
虞承洲思虑良久,点了点头。
当林之潭得知事成了以后内心不免激动。
据闻虞家小少主如今修为比他高,还是映天宗少宗,任谁与这样的人物搭话,都是八辈子修不来的福分!
皇宫。
林之潭握着传音石,掌心全是湿汗。
传音石闪烁着,林之潭避开了皇宫的护法大战。
早在之前,他便打探好了这二人的住处,于是熟车熟路地入了宫殿。
深墨色的石板冰凉,林之潭进来的那一刹那身子有些冷。
空气中传来“沙沙”声,想来是有人在写着什么。
他顺着声音走进,拨开珠帘,一看不清面容的白衣修士握着笔在纸上缓缓落字。
而那姓“胥”的修士,此时打着哈欠,散落着头发,趴在白衣修士的腿上。
林之潭的动静并不算小,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就连胥朝起也抬起了眼眸。
就在三人对峙的那一刹那,还未等温朝夕放下笔,林之潭便率先掏出了传音石。
林之潭眼中多了火热的光,他低声开口道:“我知二位来自映天宗,想要掺入储君一事。只是二位怎么也得听听虞少宗的话?”
一听“虞少宗”,胥朝起的眼睛亮起来:“你当真可以请来虞少宗?”
林之潭以为胥朝起是在质疑,他笑了笑:“能与不能,二位看看便是,切莫到时后悔!”
说吧他便唤醒了传音石,传音石上金光变亮,一道光芒飞到了空中。
此时映天宗内,虞承洲刚在树林里练完剑,剑上沾了不少花瓣。
他走入宫无一人的大殿内,脚步声响起回荡。
就在这时,传音石亮了。
虞承洲见状收好剑,同时又整了整衣领,将鬓发拨好。
就在光芒显现的那一刻,虞承洲拱手行礼,唤了声道友,正想劝道,却在抬头那一刻看到了光幕后的二人。
胥朝起虽与他熟悉,但他此时也顾不上了。
白底墨尾掌门服,深不见底的黑眸让虞承洲心里一紧。
幼时的一面让他至今记忆深刻,滔天的压力感让他跪下行了大礼。
光幕外,林之潭本等着眼前二人犯难,却见虞少宗出现了片刻后跪下,恭敬之声顺着光幕在寂静的大殿内响起。
“拜见掌门!”
“嗯?”林之潭眨眼呆了呆,脑袋僵直又木讷地转了转。